本文采写/肖良志

　　用四年的时间去打造一部名叫“国奥”的战车，然后在关键时刻抛锚。之后，和以前所有的败军之将一样，沈祥福也由此深深地陷入泥潭，甚至没有自拔的机会。4月20日深夜，沈祥福在接受记者专访时有些激动地说：“是我自己选择了这四年多，我从内心深处没有感到丝毫的委屈，我也绝对不会安慰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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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理由后悔

　　中国人历来看重名节，国奥的兵败在某种程度上也令原本口碑很好的祥福“名节”受损。对此，祥福说：“没有打好比赛，没有取得好的结果，就要挨骂。既然选择了这项事业，就没有任何后悔的理由。”

　　《新京报》：你是个公认的好人，我们常说“好人有好报”，从预选赛的结果上讲，四年多的付出你并没有得到“好报”，你对此怎么看？

　　沈祥福：我知道善人有善报，我自己也一直奉行“尽人事”的原则。奥运会预选赛失败了，这个结果肯定是个不好的结果，就算是天意吧。我从没有考虑过“好报”的事情，因为我从不预测结果，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大家都说我是老好人，但我有时候也会和人争论不休。我的原则是，在做人上你不会说出我什么，至于业务上怎么说都行。

　　我从不推卸也不会逃避责任。领导给了我这么重要的位置，不是让我尽心尽力就行了，而是要一个好的结果。好的结果和“好人”并没有太多的因果关系。

　　《新京报》：足协专职副主席阎世铎说你这四年付出了太多，你自己怎么看待这四年多的经历。

　　沈祥福(有些激动)：我既然选择了作这支球队的主教练，四年多的付出就是应该的。我从没觉得过自己委屈。我始终认为，竞技体育尤其是足球，就是以结果来看待成败。我不会在结果不好的时候，就拿这四年多的时间来进行自我安慰。选择了这个位置，就要承受一切的压力，就要无怨无悔。当然，我感谢足协领导的评价。

　　《新京报》：阎世铎在讲到你这四年的时候，不仅讲到了金钱上的损失，还讲到了生活上的。

　　沈祥福：领导这么讲我很感动。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在乎或者认为自己有什么损失。我跟你说过，我在日本呆了8年，生活基础是有的。我选择这支球队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中国足球争口气。至于没有达到最终的结果，我不想从别的方面为自己辩解。至于生活上的，你知道，我只谈自己和球队。《新京报》：我们多次谈到过，冲击失败肯定累及你的“名节”，事实上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沈祥福(没有任何考虑)：我还是那句话，衡量成败的就是最后的结果。没有取得好的结果，不管外界是恨铁不成钢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不管他们骂也好，批评也好，都是正常的。没有打好比赛，没有取得好的结果，就要挨骂。我有这方面的准备，所以我始终觉得对不起球迷，始终感到惭愧。和马来西亚的比赛结束后，工作人员让我快点走，以免被看台上抛下的杂物砸着，我说：我就这样走，还是让球迷砸死我算了。那是我真实的想法，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拿不下比赛。

　　《新京报》：说句心理话，难道一点都不感到后悔吗？

　　沈祥福：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既然选择了这项事业，就没有任何后悔的理由。没有取得好的结果，只有惭愧和遗憾。这四年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

　　我不会做逃兵

　　当记者让祥福为这四年做一个总结时，这位中年男人陷入了沉思，他说：“这支球队就像是我自己奶大的孩子，酸甜苦辣我自己都必须承受。预选赛结束后，我会有一份深刻的总结交给中国足协……”

　　《新京报》：有人也报道过，你曾经有过辞职或者中途想离开的想法，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沈祥福(有些不解)：我是为了给中国足球争口气选择这支球队的，我没有想到过辞职，更没有想在中途离开。在武汉的时候，也有人写我辞职，我的性格就是让自己不做逃兵，再困难也要扛下去。我辞职离去很简单，但这支队伍和球员怎么办？如果剩下的比赛打不好，谁来为他们的未来负责。

　　《新京报》：的确有很多人在怀念世青赛时这支球队的表现，“超白金”就是那时候赢得的，有人认为那时候你离开，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沈祥福(有些疑惑)：我为什么那时候离开啊，当时我们球队刚好完成我们的第一步设计，球队也开始走向成熟，而且下一步的计划和方向我们都已经很明确，我想不出那时候有什么理由离开。我为球队设计了四个步骤：防反，攻防转换，控制，十字战术。而且我们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参照物，像欧洲联赛的攻防转换，意大利的防守，巴西的控制等。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也不知道有什么让我离开的理由。《新京报》：如果重新让你选择的话，会选择“激流勇退”或者见好就收吗？沈祥福：这不是我的性格。当然现在已经没有如果，即使有这种如果出现，我也不会当“逃兵”的。

　　《新京报》：四年多，这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你怎么为这四年做总结。

　　沈祥福(沉思)：这四年中我们经历了很多，这支球队就像是我自己奶大的孩子，酸甜苦辣我自己都必须承受。现在还有两场比赛要打，而且后面的比赛更为重要，因为直接涉及到这支球队的荣誉，要为生存而战。可以说现在是困难中的困难，如何度过现有的困难，这需要付出更多。

　　总结是肯定的，而且一定要彻底总结。预选赛结束后，我会有一份深刻的总结交给中国足协，我自己还会有更为刻骨铭心的反思和总结。四年多了，肯定有刻骨铭心的喜悦和失落。

　　快乐悲伤无奈委屈

　　当和祥福谈到这四年中的感受时，关于快乐、悲伤和无奈，他谈了很多，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其中的细节，但当说到委屈时，他却只是淡淡的一句：“我说过，我不会有什么委屈的。”

　　《新京报》：这四年多，什么时候让你感觉最为快乐？

　　沈祥福：喜悦就是在2001年世青赛的时候，虽然我们输给了阿根廷，但我们赢得了尊重和承认。那天晚上，我们全队到当地华侨开的一家饺子馆吃饭，当时阎副主席和亚足联秘书长维拉潘都去了，而且阿根廷世青赛的时候，国际足联有500名官员都在看球。阎副主席当时说的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他说：“中青队取得的内容比成绩更有价值。”当时，我仍然坚持不喝酒，但阎副主席端着酒敬了大家。

　　《新京报》：有没有最悲伤的时候，为什么会让你悲伤？

　　沈祥福：我有过三次最为悲伤的时候。第一次是带北京国安队的时候，当时在西班牙与西班牙皇家社会队比赛，我们就是过不了半场，偶尔过了也马上被断掉。这第一次就不多说了，因为那不是现在的这支球队。和国奥队有关的第一次就是2000年在青岛和日本队比赛的时候，当时我们的球员一看日本球员身材矮小，就开始看不起人家，说一撞就把对手撞倒了。但是比赛之后，我们居然在矮小的日本队面前摸不着球。当时我真想如果身后有个地缝，我就赶紧钻进去。我在日本8年啊，他们的教练我也熟悉；第二次就是今年4月8日在中南大学的人工草皮上训练的时候，我们球员的动作引来中南大学的“嘘声”。当时很多学生，他们的素质比较高。“嘘声”不是很明显，但能明显感觉到。当时我觉得真丢人，恨不得钻进地缝。在我带一部分球员练习定位球的时候，我让陈指导(陈金刚)带其他的球员尽量做能做好的动作。当时我的心情啊，简直没法形容。我真想有人给我传球，然后我来个漂亮的凌空抽射。

　　《新京报》：有没有让你感到很无奈的时候。

　　沈祥福(沉思)：4月16日和伊朗队的比赛，我感到不解，因为我无法对这场比赛做出总结。我们怎么连原来的那种味道和劲道都没有了，这正是让我最无奈的地方。赛后有很多人问我，我真的没法回答，不像以前总能立即说出原因。

　　2004年3月20日，国奥队主场被马来西亚1比1逼平。沈祥福成为媒体焦点。资料图片“我们不能评价领导，这个我们不说。”在采访中，沈祥福这(上接A28版)那真的很无奈，后来我就和球员沟通，包括和胡兆军推心置腹地长谈。

　　《新京报》：四年多，有没有感到委屈的时候。

　　沈祥福：我说过，我不会有什么委屈的。《新京报》：四年多的时间，最大的感悟是什么？

　　沈祥福：还没有来得及想，但我在今年4月19日上午的队会上为球员画过一条笔直的大道，其中也画了一些岔道。如果陷入岔道里不能自拔，就会吃到苦果。四年多来，我为球员的懂事感到高兴和安慰，但我也生气和着急，因为四年的心血白费了。你看我为什么每次训练前都要跑步出出汗，因为我替他们在场上打不出水平着急。感悟和总结性的东西肯定有很多。

　　《新京报》：如果我们要做一次真正的总结，你认为是什么导致了目前这种出线失败的结果。

　　沈祥福：原因是多方面的，作为主教练我肯定要负责任，但具体的还要等到比赛结束后再做总结。现在只是零星地进行总结，不系统。

　　《新京报》：有人说喜欢下象棋的你这次失败是“马失前蹄”，或者说你被什么“第三因素”绊住了“马腿”。

　　沈祥福：很难用象棋中的路数来描述这次预选赛，也很难用象棋来描述这次失败。冲击奥运会失败不是简单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有很多值得总结的东西。

　　不会为结果而落泪

　　谈到男人落泪这一话题时，沈祥福否认了自己前段时间媒体报道的“落泪说”。

　　他还认为，阎世铎在武汉的那次落泪，是真实的。

　　《新京报》：外界有很多关于你流泪的报道，这四年中你流过泪吗？

　　沈祥福：我不会因为一个不好的结果就流泪，我也说过不管出现什么结果，我都不会流泪的。但让我流泪的不是结果，而是被感动得流过泪。当我们从武汉望海楼宾馆起程到长沙的时候，我发现宾馆的服务员在哭，我就问是不是我们的球员没有给她们签名，她说是舍不得我们走。你听了这样的话会是什么感觉？

　　《新京报》：阎世铎3月22日在武汉球迷座谈会上落泪，你感觉意外吗？

　　沈祥福：我感到非常感动，而且更加惭愧。阎副主席是因为武汉球迷的素质和热情而感动落泪，那是真实的。

　　《新京报》：你说你听说了这件事情，后来我又把当时的情景向你描述了，知道这件事情你都想了什么？

　　沈祥福：我还是感到惭愧，然后我就想后面的比赛必须打出我们的水平，否则无法向球迷和足协领导的信任交代。

　　我不能评价领导

　　当谈到阎世铎将把战略重心转向女足这个话题时，沈祥福说：“领导肯定在不同的阶段有自己不同的事情去做，我们不能评价领导，这个我们不说。”

　　《新京报》：当我们彻底丧失出线希望，足协全力运作女足出线的时候，你有没有失落或者悲哀的感觉。

　　沈祥福：我不管别的事情，我只想我们这支球队怎么打好比赛。我对我们没有出线感到惭愧，我从不评价同行，也不去想别的球队的事情。

　　《新京报》：在阎世铎从长沙返回北京后，他就没有到我们球队来过。

　　沈祥福(有些不解)：阎副主席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处理，他不可能把精力全放在我们队上啊。再说，杨副主席不是一直在我们队吗。外界可能会有什么想法，但我没有。领导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阎副主席和杨副主席都是这样。

　　《新京报》：阎副主席去女足督战了。

　　沈祥福：领导肯定在不同的阶段有自己不同的事情去做，我们不能评价领导，这个我们不说。

　　《新京报》：有球迷认为阎世铎这种做法是一种逃避，即使没有女足赛事他也不会到长沙来看望国奥队。沈祥福：别人怎么看我无法左右。

　　不知羞耻的人很少

　　国奥兵败之后，关于这支队伍中的部分球员缺乏荣辱感的批评也多了起来，对此，沈祥福认为，凭着他对这支队伍的了解，“不知羞耻的人很少的”。

　　《新京报》：有人认为3月27日战胜伊朗之后至去伊朗之前的这段日子，应该是你在这段非常时期中最快乐的日子。

　　沈祥福：快乐？你看我在战胜伊朗之后快乐了吗？我当时想的不仅仅是和伊朗队的这一场比赛，而是后面的三场比赛该怎么打好。当时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时无法用一个具体的词汇来描述。如果我高兴，肯定一下子就会说出来的。

　　《新京报》：4月16日，当伊朗队利用我们的失误打进我们一球时你在想什么？

　　沈祥福：没有特别的感受，只是像以前那样要求队员不要急，要稳住，按照我们既定的方针去做。就这些，我不会因为对方进球，就埋怨和指责球员。足球比赛什么结果都会发生，都要接受。我惟一没有想到的就是3月20日和马来西亚队的比赛，因为那场比赛我从心底里就没有想到过我们会和他们打平。

　　《新京报》：4月18日回长沙之后，一直在想什么？

　　沈祥福：我自己肯定要陆续做一些总结，但我想的最多的还是后面的两场比赛。我最大的担心就是球员的心态，怕他们在今后的两场比赛中崩溃，我们必须有更大的付出。我也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我们在和伊朗队的比赛中打得没有了原来的味道，如果连我都看着都感觉没有了味道，我觉得丢人，作为主教练我就是无能。

　　《新京报》：5月1日的中韩之战，外界都倾注了太多的“恐韩”情结，希望我们能战胜他们，球迷也在这么想。

　　沈祥福：我也听说大家在说“恐韩”的事情，还有的在说中韩之间的恩怨。其实，中韩足球并没有恩怨，这么多年赢不了韩国，是由于我们技战术或者能力的原因。但主场比赛，我们必须打好，球员必须要有强烈的求胜欲望，任何时候面对任何对手都要有这种求胜的欲望。我们在5月1日肯定全力以赴，争取好的过程和好的结果。

　　《新京报》：外界有种舆论，称我们的球员缺乏“荣辱感”，你怎么看？

　　沈祥福：我不这么看，我还是比较了解他们的。足球比赛来不得半点假的，当然根据球员在训练中的具体表现，可以将他们分成三种人：一种是对自己训练中的难看动作，他自己会注意到，并尽力做好；第二种是对外界的不认可会产生压力，自己想尽力去做好；第三种是不知耻的，认为哄和嘘是正常的。第三种人实际上很少。

　　为什么说他们荣辱感不强？他们为什么会哭？为什么因为打不好比赛感到郁闷？说明他们还是有荣辱感啊。

　　主教练就要承担责任

　　在谈到“责任”这一问题时，尽管记者一直在试图和他探讨深层次的原因，但祥福却一直矜持地认为全是他一个人的错。显然，祥福还没有意识到，其实“责任”是一个很大的话题，并非，或许原本也不该由他一个人去承担的。

　　《新京报》：你说过，作为球队的主教练你肯定要为结果负责任。

　　沈祥福：我既然在主教练这个位置上，我就必须承担责任，毕竟领导信任了这么多年，各方面也都给了那么大的支持。至于怎么负责任，我认为谈论这些远没有进行深刻的反思和总结更有意义。

　　《新京报》：有没有想过负责任是个很大的话题，没有出线，并不是你一个人所能承受的。

　　沈祥福：我没有想过这么大，但在主教练的位置上，我肯定要承担责任。没有出线，也没有打出我们正常的东西，四年的心血白费了。

　　《新京报》：从负责任这个角度讲，承担责任能了结所有的事情吗？

　　沈祥福：我没有这样想。我想的是在承担责任的同时，必须做出深刻的总结，这也是对这四年多和这支球队以及这次冲击雅典奥运会失败的负责。

　　《新京报》：我在想，作为主教练你所应负的责任是什么。

　　沈祥福：这件事情我也公开说过，没有取得好的结果，就要由我这个主教练来承担责任。

　　《新京报》：我一直在注意外界的评论和来自各方面的声音，其实大家并没有过多纠缠你作为主教练的责任。

　　沈祥福：我不会去在乎和注意这些的，因为比赛还没有结束，我必须集中精力准备后面的比赛。绝对不能再出现问题，不能出现像上届国奥队在巴林时的那种情况，否则就无法交代了。

　　《新京报》：现在很多人都在指责足协的责任，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沈祥福：我作为主教练就要承担责任。

　　《新京报》：其实，我觉得你的失误就是无法掌握这些球员的真实想法，因为他们从2001年之后思想上就变了，但他们在你面前还是很乖。你是太信任他们了，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

　　沈祥福：你说的情况我会好好总结，我和胡兆军谈心的时候他也说球员这几年的思想变了，我也为他们讲过大路和岔道的事情。但我想足球的确来不得半点虚假。足球场是表演的舞台，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不是像买台电视，走个后门就行了的。

　　你所说的足协领导也向我提起过，说我对他们太好了，也太软了。我这个人有时候不是一点就透，非得让我直接看见才能相信。我当时为什么对球员泡吧那么生气和伤心，就是因为他们骗了我。也可能和我在日本8年的时间有关系，因为他们要是对你第一印象好了，就很难改变。要是第一印象不好怎么努力，都很难改变。

　　谈到国安，祥福笑了

　　当记者向他求证是否会执教北京现代队时，他笑着说：“都给我安排好了啊……”

　　《新京报》：国奥队的比赛全部结束后，你今后有什么样的打算？

　　沈祥福：我现在想的都是如何打好后面的比赛，如何让这支球队为荣誉而战。我从没有想过今后的事情，5月12日的比赛结束后，我们还会有几天的总结，我也会用一定的时间来进行深刻的总结。

　　《新京报》：你恐怕离不开足球了，我记得2000年你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的时候就说过。

　　沈祥福：我是在球队长大的，我喜欢足球，我拿它当事业，肯定离不开足球了。

　　《新京报》：外界一直有消息称你回北京国安或者去长春亚泰。

　　沈祥福(终于有了笑容)都给我安排好了啊，在国奥结束预选赛前我还不会考虑这些事情。

　　《新京报》：不是每次沦丧都是颓败，不是每次失败带来的都只有感伤，这次经历对你今后的足球事业会很有帮助。

　　沈祥福：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冲动，是个男人就要勇于承担责任，就要敢于在最困难的时候扛下去。我们大家都会进行反思，无论今后到哪儿我想反思肯定会有用的。

　　《新京报》：12强赛结束时，也是这支队伍解散或者说是不存在的时候，你会有什么感觉？

　　沈祥福：肯定有比较复杂的感觉。我最想说的就是三个珍惜：珍惜这四年多的身心付出，珍惜这四年多的整体提高，珍惜彼此之间的信任和感情。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感受。(来源：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