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胡松青香河报道1954年的4月1日，是中国足球史上值得记忆的一天。在这一天，中国足球派出了自己的第一批留学生，15名中国的顶尖球员踏上了前往东欧足球强国匈牙利的求学之路。此后，第二批10名球员也紧接着到达了匈牙利。毫不扩张地说，在这之后的五十年中，这批球员成就了中国足球。结束国脚生涯后，他们或从事领导工作、或从事教练工作、或从事青少年球员的培养工作，中国足球从此就没有和他们名字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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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年后的4月1日，这些已经六七十岁的足球元老们会集到国家队香河训练基地，庆祝他们的留学匈牙利50周年纪念。

　　4月1日，是老国脚出发前往匈牙利留学的日子，因此这批老国脚聚会的主题活动也是从4月1日开始的。本来1日上午有一个阎世铎和南勇都要参加的座谈会，但因为这两位副主席临时决定要向总局领导汇报国家队和国奥队的工作，因此座谈会被推迟到下午。1日晚上，阎世铎还要在香河举行盛大宴会，宴请这些为中国足球奉献了一生的老国脚们。

　　杨一民促成本次大聚会

　　年过六十以后，这批老国脚们大都从一线退了下来，闲在家里没事的时候，他们也像现在的年轻人一样开起了“同学会”，由于不少当年一起到匈牙利学习足球的老伙伴都住在体育总局宿舍楼“东四块玉”四号院，因此每年他们都会挑个时间聚会一下。老伙伴们的聚会也学现在的年轻人搞AA制，坐在一起吃吃饭、说说话成了他们退休在家时的最大快乐。

　　而能够促成这次留学50周年庆，还是因为足协副主席杨一民参加了一次在京老国脚的聚会。在一次跟足协老领导杨秀武的闲聊中，当年的留匈翻译杨秀武告诉杨一民他最近准备和老伙伴们搞一次聚会。“你们也不请请我呀？”杨一民主动申请参加。“只要你有空当然欢迎了。”杨秀武正式邀请杨一民参加了去年的聚会。

　　那次聚会中，大家聊得非常投机，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可以说无话不谈。“明年就是我们留学匈牙利50周年的日子了！”不知是谁首先提到了这个特别的日子。“我们何不搞个大点儿的聚会？最近的几次聚会都是在北京的聚到一起，这次我们把外地的一些多年不见的老哥们也都叫过来吧。”50周年的特别日子顿时勾起了老国脚们的怀旧情感，大家对全国队友大聚会的倡议一拍即合。“如果搞得这么大，资金方面怎么办？”现实的问题让老国脚们顿时面露难色。在一旁的杨一民立即接过了话头：“这次活动挺有意义的，杨指导（杨秀武）您写个报告吧，我和足协其他几位副主席商量一下，促成你们这次大聚会。”就这样，在老国脚留学匈牙利50周年的纪念日到来的时候，散居全国各地的他们又能够在北京重聚了。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31日在香河基地，记者见到了提前到达的老国脚们。123

　　据他们回忆，当时第一批有15名国脚奔赴匈牙利，他们当时是乘坐了十多天的火车由莫斯科转道匈牙利。当时由匈牙利国家队的助理教练约瑟夫出任中国队在匈牙利留学时的主教练。当1992年施拉普纳成为中国足球队主教练的时候，很多媒体都把他说成是中国足球的第一任外籍教练，其实这个第一的名头应该记在约瑟夫的头上。训练了一段时间以后，约瑟夫认为中国派去留学的球员太少，还不够打分队比赛的，所以中国又派了第二批的10名球员前往匈牙利。一直到1955年10月，这25名球员在匈牙利学习了一年半以后才返回中国。而对中国人民充满了友情的主教练约瑟夫也随队来到了北京，直到1957年才回到匈牙利。现在中国足球史上的第一位外籍主教练约瑟夫早已离开了人世，而他的学生们也都成了年逾古稀的老人，当年约瑟夫执教中国队的时候才48岁，他的学生们一直都在怀念着这位可敬的外籍教练。

　　当年我们的国家正处在比较困难的时期，训练、生活的辛苦自不必说，就是在一些专业问题上也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当年，杨秀武是这批队员的翻译，但他的专业是俄语，距离匈牙利语还有相当距离。所以，匈牙利方面还专门为中国队安排了一个匈牙利语对俄语的翻译，然后再由杨秀武将俄语翻译成中文讲解给队员。在平时的生活中，约瑟夫也和中国队同吃同住，而他的室友就是翻译杨秀武，所以杨秀武也学习了一些简单的匈牙利语，在后来的训练中，翻译工作就不再需要二传手了。

　　退休后的闲暇生活

　　因为搞足球的关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球队解散后都能够经常见面，甚至有些还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但有些人却是二十多年都未见过面的了。像来自天津的老国脚王金丰一直从事最基层的足球教练工作，所以他也很难有机会与老队友们谋面。来自延吉的朝鲜族队友朴万福也是一直从事基层教育工作，所以他也有几十年未与老哥们儿见面了。但见了面，过去那些在一起的艰苦岁月又回到了脑海中，只一瞬间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31日，中国足协将老国脚们拉到香河基地。按照大会的安排，中午吃完饭以后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因为下午还要参加基地的一项活动。但饭后谁也不愿离去，大家都坐在一起聊了起来。光聊天还不够，大家又一起唱起了歌儿，没有音乐也没有伴奏，但所有人都唱得特别动情。一曲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老歌《纺织姑娘》顿时又让这些古稀老人们恢复了活力，仿佛又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岁月。

　　这些老国脚们并不避忌“老”字，反而还挺享受退休后的生活。老国脚孙宝荣因为有事没能参加这次活动，出发前杨秀武还给他家打电话，家里没人接。杨秀武问别人孙宝荣的手机是多少。“老人都没有手机，问也是白搭。”不知谁说了一句。“那可未必，也许儿子淘汰下来给他呢。”杨秀武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老国脚们一片笑声，原来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拥有手机，不过被杨秀武说中了，都是儿子淘汰下来的。拥有一部儿子淘汰下来的手机，老人都觉得很幸福，因为那是另一种味道的天伦。

　　他们是中国足球的活历史123

　　他们生不逢时，但在中国足球几十年的发展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迹，他们都没有在世界杯上取得成功，但这一代老国脚用自己的一生谱写了中国足球的历史。

　　当年这批留匈国脚到现在仍被公认为中国近几十年来最出色的球员，但是他们却生不逢时，当时国家正处在困难时期，没有多少正式比赛可踢，没有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当匈牙利教练约瑟夫回国以后，球队被解散，球员也被分配了。但在中国足球随后几十年的发展史上，这批老人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迹，他们给中国足球的影响极为深远，现在中国足坛的一线教练们几乎都是他们的徒弟辈，而几乎所有球员都可以算作他们的徒孙。

　　不过，他们这批人的足球经历都跟中国足球一样充满坎坷。年维泗、曾雪麟等都先后当过国家队主教练，但他们都没有在世界杯上取得成功，特别是曾雪麟执教国家队时还制造了著名的5·19。多少年过去了，提起当年的这一幕，老人们都还心痛不已。31日晚当中国国家队迎战香港队的时候，曾雪麟一直在自己的房间中观看这场比赛，而没有与其他队友一起在屋外的大堂观看，他肯定是观看此战时心情最复杂的一个。

　　中国足球没有成功，长期担任中国足协主席的年维泗也很难用成功与否来衡量他的工作。满腔的抱负但却生不逢时，而在中国足球屡败屡战中，他们也耗尽了自己的心血，只能用命运作弄人来形容这批老国脚的足球之路。

　　五十年来，这一代老国脚用自己的一生谱写了中国足球的历史。请记住他们的名字：

　　领队柯轮，翻译杨秀武，队医赵春古，队员年维泗、陈家亮、陈成达、孙宝荣、张俊秀、王陆、张京天、谢鸿钧、成文宽、崔曾石、方纫秋、张水浩、陈山虎、李元魁、王金丰、丛者余、孙元云、王克斌、朴万福、曾雪麟、张宏根（已于去年过世）。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