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克家去世的第二天,我让实习生到省城的书店去买臧克家的诗集,她转了一上午空手而归。我又到几家书店问,店员明确表示正在联系出版社,并说臧克家去世,该是个卖点。店员的答复给我一点安慰。
作为一个诗人,臧克家无疑是二十世纪中国最著名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应该是诗坛上的“国宝”。他的价值远远高于“燕子”“宝贝”之类,但“燕子”“宝贝”在荧屏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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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里正在受人追捧,大过他的名气无数倍。让人忧虑的是,更多的“燕子”“宝贝”正在以各种手段诞生着,某些唯利是图的文化经纪人则不遗余力地打造着这些文化泡沫。而用自己的诗“喂养”了几代人的臧克家却找不到一本诗集。据我所知,连个研究臧克家的诗歌研究会都没有,这怎么能说得过去呢?这让我想起老诗人苗得雨说过的话,印度曾经是大英帝国的殖民地,英国人就说,我们宁愿丢掉印度,也不能丢掉莎士比亚。足见英国人对文学、对诗人的器重。臧克家是齐鲁沃土孕育出的茁壮的文学“长青树”,我们更应该记住这位杰出的老乡,记住这位老乡,用我们齐鲁人的特有方式对着时代的吟唱,我们应该为他的成就而自豪而骄傲。记得孙犁去世的时候,在河北白洋淀,马上建起了孙犁的纪念馆,如今也成了一个景点。不知臧老的家乡可有什么打算?
臧克家走了。有人说,以后不可能再出臧克家那样的大诗人了。这观点有点偏颇,但偏颇的观点里透出的是对当代诗坛远离时代、远离生活、远离人民的深深忧虑。目下,诗坛上弥漫着一股浮躁气,没有了事实之真、认识之真、感情之真,充斥的是情感的伪装,字句的堆砌,还有追逐名利的痕迹。闻一多在评价臧克家时曾说,“只要你带着笑脸,存点好玩的意思来写诗,不愁没有人给你叫好。所以做一首寻常所谓的好诗,不是最难的事。但是,做一首有意义的,在生活上有意义的诗,却大不同。克家的诗,没有一首不具有一种极顶真的生活的意义。没有克家的经验,便不知道生活的严重。”闻一多的话,大有深意存焉。
只要是真正的“在生活上有意义的诗”,就一定能站住,一定能记住,一定能放出光彩。臧克家倾其一生,把自己镂刻进自己的诗里。他的诗又镂刻在爱真、爱善、爱美的人的心里。
我想得到一本《臧克家诗选》。这该是个很容易满足的渴望。
逄春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