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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江湖夜雨甲A十年(组图)

http://sports.sina.com.cn 2003年12月23日10:15 南方都市报

图1　孙苌青　摄　　甲Ａ十年的天气已经无从考证，但是回想起来，或就像一场在夜间下了十年的雨。这个魔幻现实主义的场景，恰好用来描述一切荒诞、理想与现实、光荣与梦想的交织。

　　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但是在历史学家的眼里，光是万历十五年这样一个象征性的特殊年份，就可以落笔洋洋洒洒数十万言。几个人的命运在某一个历史片断起落，折射出一个王朝的兴衰。

　　让我们来看看黄仁宇《万历十五年》开篇中的一段话：这一年阳历的3月2日，北京城内街道两边的冰雪尚未解冻。天气虽然不算酷寒，但树枝还没有发芽，不是户外活动的良好季节。然而在当日的午餐时分，大街上却熙熙攘攘。原来是消息传来，皇帝陛下要举行午朝大典，文武百官不敢怠慢，立即奔赴皇城。

　　关于甲Ａ十年开端，也有一段有趣的表述：4月17日，典型的成都天气，灰色的云在低空堆积，空气湿度很大，让人胸口有闷闷的感觉。王俊生出门前，特意穿了一套灰黑色的国产西服，很流行的为广大企业家钟爱的双排扣西服，10年前，他头发还没这么秃，所以头发用“摩丝”抹得很有型，站在那时还崭新的成都市体育中心主席台上，他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94万宝路全国足球甲级Ａ组联赛开始”。

　　天气在关于历史的文章中总能占据最初的不少篇幅，那是因为天气在中国文化中的潜台词是“老天爷的脾气”，　“天人合一”的理论深深地影响着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如果上天不乐意，即使事情做得漂亮，也无法称之为完美。一段历史的光荣或凋敝，最简便而充满象征意味的表达方式往往是说天气的好坏。

　　甲Ａ十年的天气已经无从考证，但是回想起来，或就像一场在夜间下了十年的雨。这个魔幻现实主义的场景，恰好用来描述一切荒诞、理想与现实、光荣与梦想的交织。

　　历史无疑更是人的历史。

　　古龙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那么我们或可以说甲Ａ的历史也是江湖的历史，更何况甲Ａ也许是最江湖的地方。快意恩仇、热血豪情、三教九流、王者布衣、君子小人、酒色财气……不过，甲Ａ已经结束，江湖不会结束，那些人的结局最多是相忘江湖，一些离开，一些进来。

　　江湖上屡有大事发生。2000年，甲Ａ联赛已经病得不轻，4月24日阎世铎上任，王俊生退位——江湖上一等一的大事。

　　新官上任的典故在历史上再平淡不过。《世说新语》德行第一篇：“陈仲举言为士则，行为世范，登车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东汉陈蕃到豫章做太守，立志做一番大事，一到当地就急着找名流徐孺子请教天下大事，随从劝谏应该先到衙门去，结果被他臭骂。

　　阎世铎上任半个月后，就召集首都和中央新闻单位记者恳谈深化足球改革大计，虽然性子没陈仲举那么急，澄清天下之志肯定是有的。

　　然而，直到甲Ａ十年最后一天，“输球进中超”仍然在事先张扬后上演，续写着耳熟能详的那些词汇“保卫成都”、“假球黑哨”、“甲Ｂ五鼠”、“平安六君子”、“渝沈之战”……最后时刻中超晋级规则的拆解，和独孤求败苦心破解各大门派绝技如出一辙，而即将开始的中超联赛，游戏规则必将受到“ＸＸ系”的挑战，又好像某个家族对整个江湖的挑战。

　　然而事实再简单不过，十年前甲Ａ价值一千万，如今在十亿之上，身家千万的球星们谁愿意回到十年前？再问球迷，谁愿意中国足球回到没有甲Ａ的十年前？唯物是我们看待历史的态度，没有人能用几句话将它抹煞，尽管你可以将它都付笑谈。

　　既然历史是无法孤立的，我们也不妨横着眼睛扫描一下。1994年，美利坚的夏季炎热无比，足球之邦巴西在那里四夺世界杯；其后十年内，欧美各大超级豪门纷纷度过百年庆典；皇家马德里队纳三大世界足球先生于帐下；法国足球超越巅峰创造连夺世界杯和欧洲杯的奇迹；转会合同金额翻新令人瞠目结舌，切尔西扬言要用6000万英镑收购范尼……世界足球的发展比我们的想像能力走得更远。

　　观之纵横，甲Ａ的十年无法用某一个单词来概括，甲Ａ是整个中国社会转型期的一面哈哈镜，是世界足球潮流中的赶路者，是一棵大树上某一片硕大得变形的叶子，全息理论告诉我们，叶子的每一处脉络，都来自大树枝干的形象。

　　十年，不足以建成罗马城，但是足以让一个孩子成为青年，让黄庭坚诵出“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持家但有四立壁，治国不蕲三折肱”这样的绝唱。甲Ａ十年至不济，总还有无数媒体来做个总结吧。

　　傅小亮　图片说明：

　　热闹非凡，冷冷清清，观众席见证了十年甲Ａ的风雨起伏。（图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