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少镭
十年。中国甲A从无到有,又复归于无,刚好是十年。
十年磨一贱。
十年甲A,怎么看怎么像一场多P的SM,所有的甲A比赛,踢者、看者都已习惯了场上实际有三支以上的队伍在群交,冷不丁来一场一对一的比赛,所有的人都会不习惯。
所以,十年的甲A,留给中国看众的,除了无耻,就是有耻。
而在汉语中,像“A队大败B队”跟“A队大胜B队”意思完全相同一样,“无耻”跟“有耻”,都是同义词。
从这一点上来说,十年甲A并非一无是处,它对中国社会最大的贡献,就是为现代汉语词库增加了众多鲜活的、
让人听了没有快感也要喊出来的新词,同时,将汉语字词组合的无限多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从已成为规范用语的早期的“黑哨”、“下课”、“雄起”到新鲜热辣的“副主教练”、“揪内鬼”,有了这些不断涌现的新词,媒体上,关于甲A的报道,永远都不会患上失语症,永远都会给人带来崭新的语境体验;反过来,这些新词又成全了淫贱肮脏的赛事,吸引了众多语文爱好者的眼光,提升了我们对每场赛事的期望值:今天,他们又会踢出一个什么样的新词来?同时,这些新词,也矫正了我们很多跟甲A有关的固有观念:原来,体育赛事可以这样跟“体育”、“赛”字完全不沾边,只剩下“事”,每一场比赛,都可以叙述为:“一些人在场下搞完事后,另一些人开始在场上搞事,他们共同搞出了很多新词。”
十年甲A,除了“球”,什么都有。这便是中国的“甲A文化”。因此,如果说十年文革是一场造神运动,十年甲A就是一场造词运动,只有它,才配得上“文化大革命”这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我们完全可以在“文革博物馆”隔壁,再建一座“甲A博物馆”。
所以,我们极端怀念刚刚走下词坛的中国甲A,怀念它为现代汉语革命所做出的重大贡献。大海航行靠舵手,没有了甲A,我们在知识的海洋中何去何从?
幸好,甲A急人民之所急想人民之所想,在光荣引退之际,它又为我们指定了新的接班人,并为它造出一个更吸引人的新词———中超。
南方人讲普通话经常翘不了舌头,“中超”两字,在很多人口里说出来,便成了“中操”。虽然阎世铎已经宣布,中超联赛的球队,不再由赞助商冠名,这么一来,我们所期望的如“上海脑白金队”、“北京大宝SOD蜜队”等绚丽多彩的中超语言环境会大打折扣,但人还是那些人,球队也还是那些球队,换汤不换药,在“挺进中操”这场大型多P的过程中,不少球队都元阳大损近乎虚脱,他们一定要在新的中超交易所上将损失夺回来,补一下身子,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中超”或“中操”能够“超”过甲A、“操”过甲A,将现代汉语再操上一个新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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