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A十年人事：领路者王俊生 “外行主席”阎世铎

　　新快报记者吴伟庆

　　2003

　　编者按：王俊生和阎世铎是中国的两任足协主席，是十年甲A不能不提的人物，他们在任期间为中国足球做过什么，为人称道的，为人耻笑的，我们在甲A联赛尘埃落定之时， 一一为读者道来。

　　他是中国职业足球的领路人，他是甲A联赛的开创者，他创造了中国足球的辉煌，但他也是金州十强赛失败的见证者，也是挂牌制的倡导者，一切的是与非，让我们来看

　　领路王俊生

　　中国十年职业足球的领路人是谁？王俊生。1992年至2000年，王俊生身兼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主任、党委书记和足协专职副主席、秘书长，他不仅带领中国足球走上了职业化的道路，而且经历了中国足球这十年间的所有快乐和痛苦。

　　尽管王俊生划时代地带领中国足球走上职业化之路，并催生了1995年和1996年甲A联赛的空前火爆、中国女足勇夺奥运会银牌和世界杯亚军，但他也经历了多次重要的失败，这也使得王俊生最后带着无尽的遗憾被迫离开了足协的岗位。1995年国奥兵败吉隆坡、1997年国家队折戟十强赛、1999年国奥队痛失出线权、2000年奥运会女足未进四强，再加上中国足协对泛滥多时的假球、黑哨束手无策，王俊生最终失去了从领导到媒体再到球迷的信任，并在2002年离开足协。

　　王俊生这十年，是不平凡的。如果说，让联赛初期的阵痛、苦难和功劳、成绩由王俊生一个人承担，显然太重也不公平。十年来的功劳不全是王俊生的，十年来的问题也不全是王俊生的。他只是时代推出来的一个代表，没有王俊生还有李俊生。他只属于那个时代，他的每一举措、思想都带有时代的特征，对也好错也罢。你无法否定他，因为这就是历史，这就是中国足球的历史。

　　在自传《我知道的中国足球》一书中，王俊生概括道：我为祖国足球事业的发展奋斗了十年，如果要用一个词道尽其艰辛，那就是“屡遭打击”。

　　1992年6月，中国足协在北京西郊红山口召开工作会议，即“红山口会议”。会议以改革为主题，决定把足球作为体育改革的突破口，确立了中国足球要走职业化道路的发展方向。

　　点评：显然这个会议对中国足球非常重要，没有红山口会议，也就没有中国职业联赛，没有职业联赛，也就没有明年的中超。

　　体能测试

　　1994年春天，为规范联赛整顿训练作风，提高训练质量，中国足协决定把体能测试作为球员参加职业联赛的先决条件。

　　点评：从此中国足球就有了一条决定球员能否踢上球、能否发财的生死线，2900米的及格线前也有了许多悲壮或者灰暗的故事。

　　每天一万米

　　1996年春天，中国足协下达了春训期间球员每天要跑一万米的规定，并让正在广东肇庆屯兵备战亚洲杯的国家队首先成为试验对象，但在随后的亚洲杯赛上分别被日本和沙特击败。

　　点评：国家队在年底的亚洲杯上付出了惨重代价，队员们僵硬的身体和疲惫的神情给每一个通过电视观看比赛的中国球迷留下了刻骨的记忆。被日本人的戏耍至今令人难以忘记。

　　金州失利

　　1997年5-11月中国队第六次冲击世界杯未果，引发了一场如何为中国男子足球在亚洲定位的大讨论。

　　点评：媒体从此开始全面批判中国足协的报道风潮。有关人士的“二流论”显示出对于体育运动本身了解的浅薄和对事业的消极态度，以及流露出的官僚气息让全国球迷和媒体不能忍受。

　　挂牌、摘牌制

　　1997年底，中国足协出台了新的转会细则，明确规定，球员只有提出转会要求的权利，而没有选择俱乐部的权利，转会球员的去向由中国足协根据要人俱乐部的联赛名次及转出队员情况予以制定。这就是后来备受争议的挂牌、摘牌制。

　　点评：挂牌、摘牌制主要是中国足协根据签字费等一系列扰乱市场的行为而定的，但从长远来看，它却是一个倒退。开放的市场因为这样的人为干预而变得不伦不类。

　　万达退出

　　1998年9月27日1998年中国足协杯半决赛大连万达队和辽宁队次回合比赛中，由于对主裁判俞元聪三个点球的判罚不满，导致万达队出局，万达俱乐部董事长王键林怒发冲冠，宣称“万达永远退出中国足坛”。是为“万达退出事件”。

　　点评：事后中国足协向万达俱乐部道歉，并宣布停止俞元聪的执法资格一年，但足协似乎并没有认真整治“黑哨”的态度和手段。

　　渝沈之战

　　1999年12月5日在全国足球甲级A组联赛第26轮比赛中，濒临降级威胁的沈阳海狮队在最后时刻客场战胜重庆隆鑫队保级成功。广大球迷及媒体对该场比赛中的一些不正常现象强烈不满，怀疑是假球。虽经中国足协派员调查，仍是不了了之。是为“渝沈假球案(风波)”。

　　点评：中国足球史上耻辱的一天。中央电视台向全国直播了这场比赛，在全国观众的众目睽睽之下上演如此丑陋的一幕，令甲A声名扫地。

　　他是中国足球的继任者，他是一个果断的改革家，他是中国队44年第一次冲进世界杯的领导者，但他也是取消升降级和中超积分制度的缔造者，他到底懂不懂足球，让我们来看

　　外行阎世铎

　　“阎世铎是国家体育总局前政策法规司司长。上世纪80年代末阎世铎调入国家体委，先在政策研究室工作，后来为体育总局办公厅主任，是体育总局局长伍绍祖的得力助手。”2000年4月，阎世铎成了中国足协的掌门人。以上是当时写在新浪网的一段关于阎世铎的简介。

　　不懂足球的国家体育总局办公厅主任，这是阎世铎给中国球迷的第一印象。1999年渝沈之战中加上国奥队的兵败，在这种形势下，擅长“铁腕”和作政治报告的阎世铎将会带领中国足球走上什么样的道路成为了人们心中最大的疑问。

　　阎世铎上任之初并不讳言自己是个足球外行，但他除了给人们喜欢在作报告时引经据典的印象，出手也让人吃惊。阎世铎在上任仅半年后就作出暂停甲A联赛升降级的决定，引起极大争议；接着他在说出“杀无赦，斩立决”的豪言之后，敢于把“甲B五鼠”“法办”；最后，阎世铎在2002年又描绘了一幅中超的美好蓝图，作出一次豪赌。

　　有人曾评价，阎世铎尚未把基础夯实，就迫不及待地进行上层建筑的建设，很有“空中楼阁”的味道。从中国足协对于青少年足球的投入只占全年投入的7%这一数字中就可以看出，阎掌门经常说起的重视青少年培养工作还无法完全落实。

　　从“人民足球”，到“健康联赛，快乐足球”，再到未来的“中超足球”，阎世铎用他那豪迈的嗓音诠释着他对足球运动的理解和投入，也在完成着他自己从外行向另一个领路人的转变。

　　十年甲A已经落幕，中超好戏刚刚开始。在阎世铎的口号下，中国足球会走向何方，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2000年初，中国足协聘请南斯拉夫著名教练米卢蒂诺维奇担任中国足球队的第四位外籍主教练。其主要任务是率领中国足球队打入2002年世界杯决赛圈。

　　点评：不管中国队是不是“抽出亚洲”，后来带领国家队冲进世界杯决赛圈的米卢在中国足球历史上都是不可磨灭的功臣。

　　取消升降级

　　2000年12月13日，中国足协向在京聚齐的全国26家俱乐部总经理正式公布，2001年甲级联赛实行“只升不降”的赛制，2002年甲级联赛实行“只降不升”的赛制。

　　点评：尽管中国足协从来不承认，但这次联赛取消升降级的做法就是为了给冲击2002年世界杯的国家队让路。阎世铎这种“杀鸡取卵”的做法遭到了媒体和俱乐部的一致非议，作为一国足球发展最根本的运行规律就这样活生生地被“人为破坏”了。俱乐部有老总说：“这套把戏，说到底就是一年毁甲A，一年毁甲B，足协真是“毁”人不倦，取消高考了，学生还念书吗？甲A明年过夏令营了……这是最头脑发热最一厢情愿最掩人耳目最强奸民意最缺说服力最能体现中国足协“毁”人不倦形象的决定。”

　　事实上，因为足协的这个规定，中国足球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球市在2001年和2002年遭到极大破坏。

　　抽出亚洲

　　2001年6月1日，中国足协副主席张吉龙在泰国曼谷举行的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抽签仪式上为中国队抽到一个避开沙特和伊朗的上上签，为中国队最终如愿冲进决赛圈立下汗马功劳，因此外界有中国队“抽出亚洲”一说。

　　点评：中国足协对“抽出亚洲”这一说法极力否认和忌讳，但中国队在韩日世界杯的糟糕表现却印证了这一点。

　　黑哨事件

　　2001年末-2002年初，由于2001年甲级B组联赛中的不正常现象，广州吉利、浙江绿城两个俱乐部揭爆中国足球界的裁判黑幕，引发了中国足球前所未有的反黑风暴。2002年3月15日，第一位足球裁判员龚建平因涉嫌收受贿赂被正式逮捕，十个月后被判10年有期徒刑。

　　点评：阎世铎和中国足协在这次黑哨事件中发表了很多豪言壮语，但态度和用词却始终缺乏实际意义，最后还是司法机关的介入为事件作了了结。

　　中超计分法则

　　2002年，中国足协出台了中超计分法则，但没想到这种以名次作为计算标准的方法却存在着很大的漏洞，导致2003甲A联赛出现重庆力帆利用规则“输掉比赛来保级”的尴尬局面。幸好最终重庆力帆没有得逞，中国足协才保存了颜面。

　　点评：这种“低能”的计分法则让中国足球险些成为世界足球史上的笑料。在21世纪的今天，管理机构的能力如此低下，令人唏嘘。

　　“韩日”噩梦

　　2002年6月，中国足球队首次参加了第17届世界杯决赛阶段的比赛，小组赛三战三败，一球未进、一分未得，同我们的邻居韩、日两队的表现相比，相形见绌。引发了高层的不满。

　　点评：世界杯的出线冲昏了中国人的大脑，而我们的近邻韩国和日本都是以现代足球的管理模式在为国家队服务。而阎世铎多年来不按足球规律办事又一次受到了世人的奚落。

　　(金陵／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