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八一队能输给深圳队1比5的时候，判断这球是真是假已经没有意义。几年前，有人讨论过，能不能利用“消法”打击假球———像王海那样，知假买假，花钱买票看场假球，然后找个地方说理去，要个双倍赔付。这想法当时就不可行，因为没有哪个机构能有证据判定哪场球是假的。现在，大家对假球已经熟视无睹，英国有默契球，意大利有默契球，世界杯上也有联手做掉别人的故事。

　　当初我们那么强烈地反击假球，是呼唤社会正义。我们看到太多不公正、不平等，看到这个社会缺乏道德感，看到社会规范在沦丧，所有人都在玩游戏，都有一套黑色或黑色的规则。而体育或者说足球，游戏规则是明摆着的事，大家不愿意看到那种不公平公然地在足球领域上演，于是就声讨、悲愤，也许还有点儿反应过激。

　　当年电视用黑画面反白字来表现一种足球的死亡（纯真的死亡），可大众传媒的批评者早就认为，电视媒体越来越远离真相，使得真实生活整体虚拟化。我们甚至可以刻薄地说，当年电视反假球，不过塑造出了一种假装的社会正义感，好像能对丑恶现象进行道德审判，让受众获得了一种虚幻的满足。但现实生活并没有改变什么，那些黑色的游戏规则根本就没有受到挑战，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至于随后的“龚建平案”，对黑哨起到了多大的震慑效果很难说，比较一致的看法是“反黑”并没有深入下去。曾经有笑话讲，某个腐败干部收受钱财的手段太直接，结果被法办，其他的腐败干部就说了，早该把这样的干部清除出去，以保持腐败干部的“纯洁性”。

　　末代甲A，各种传闻比较厉害，冠军已经定了，谁降级也基本定了，而且都能分析出个理由来。相比之下，一场球受到澳门赌盘的操纵，这样的故事太简单了。最后几轮，恨不得每轮都有故事有内幕有江湖传闻，这样多有教育意义呀！传得越神，就越有传播价值，这不比一场足球赛还值得玩味么！假作真时，喊打假就没意思了，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