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金三银的收获,让游泳运动员吴鹏在城运会上笑得很灿烂。然而,在每一次喝彩背后,却压抑着最深的痛楚:当他以金牌为病危的父亲加油时,父亲却已悄然逝世。
整整七天,吴鹏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相信10月14日离开杭州时,父亲已转危为安,并能抬手向自己告别了。这也许就意味着即将康复,也许意味着从城运会归来,父亲能像以往那样开车接自己回家。可是,所有人都向他隐瞒了一切,连教练没收手机,切断他与外界
的联系时,一心为比赛的吴鹏仍不介意。
在踏上回程飞机的那一瞬间,吴鹏的心碎了。当许多人为他抱不平,认为为了比赛,不让他见父亲最后一面太残酷时,吴鹏却平静地说:“是妈妈不让我见的,她在我回家后说‘如果你爸爸有遗言交待,我无论如何会要你回来。可是你爸最后已经无法自主呼吸,毫无意识,我又何苦让你回来徒增悲伤呢?’”
这就是一位母亲的坚强。任职于杭州市某酒店工程部的吴鹏妈妈,刚刚过完40岁生日,但一如她曾当过篮球运动员一样,她的个性与同为篮球运动员出身的吴鹏父亲一样坚毅。吴鹏哽咽着说:“刚开始我真的很难受,不过妈妈的坚强比我更不容易,能见到父亲的遗体我已经很欣慰了。从小习惯于集体生活的我一定会好起来的,但是我实在不放心妈妈……”
回想10月11日,吴鹏还清楚地记得,身体一向康健的父亲开车来到训练队。当时父亲一切都还正常,只是从车上走下时,突然直冒汗。进了休息室,脱了衬衣还是不停出汗。教练让他去医院,可他还不以为然,直催着自己快上楼换衣服回家。就在吴鹏上楼不久,母亲的电话来了,说是父亲去医院,让他自己回去。一会儿,父亲也打来了电话说:“吴鹏,爸爸现在医院挂急诊,你就自己回家吧。”电话那端的声音稍显气急。
可就是那一句话竟成了永别。当天下午5时起,大面积心梗阻的吴鹏父亲一直在进行溶血,晚上11时就被送进了手术室,从此昏迷不醒。坚强的吴鹏强忍不安,加倍地刻苦训练,一有空就赶到父亲身边。10月14日吴鹏在去长沙前,父亲对他的亲吻突然有了反应,让吴鹏安心不少。可谁想这却是“回光返照”。
10月15日起,吴鹏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血管必需撑支架,同时因为肺部感染而发起高烧。抢救成了家常便饭。有一次心脏甚至停跳40分钟,好不容易救回后,医生说最多只能再撑2小时,可永不低头的吴鹏父亲却硬顶了7小时。最后一次,医生无奈地说:“不能再作心脏按压了,病人的肋骨已经压断了,救回来只会更痛苦。”
10月18日中午11时20分,吴鹏永远失去了父爱。但是吴鹏没有责怪任何人,队里最乐观的他,依然对生活充满信心。“是父母教会我坚强,我没有理由放弃自己。世锦赛没有比好,奥运会我一定要以最好的成绩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作者:本报记者周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