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

　　“如果人家觉得我们的行为很古怪，就让他们这样去说吧。事实上，我们还真是想让人们觉得我们特立独行。我们只是想鼓舞人们，分享我们的灵感，如果写诗还能改变人们的观点，那就再好不过了。”斯图尔特·布特勒这样说。布特勒的主业是当人民教师，可是现在更让他出名的，却是他的业余爱好——足球诗歌。

　　它与足球都有趣2000年欧洲杯开打时，一个叫footballpoets.org的网站悄然诞生，这可能是全世界第一个以足球诗歌为主要内容的网站，而布特勒和他的亲密战友克林斯平·托马斯，便是这个网站的缔造者和主创人员。他们都住在英格兰中部偏西南一个叫斯特劳德的小城，两人在足球上各有不同追求，布特勒是当地斯文登城队的铁杆球迷，名字甚至载入了球队队史，而托马斯却是切尔西的拥护者。尽管英国人很有诗歌天分，即便骂人，也能随口吟出十四行诗，可是完全用诗歌的韵律讴歌足球和一帮以吐口水见长的球员，仍然让人感觉有些荒诞。不过近年来，这种看法正在慢慢转变，90年代，随着一个阿森纳球迷的日记出版并且一炮而响，人们已经开始意识到，阳春白雪的诗歌和下里巴人的足球，其实在精神上有某种共通之处，它们都很有趣，而且，它们有时都是美丽的。

　　1995年的一个夜晚，教师布特勒突然产生了一个奇妙的念头，他撺掇另一位民间诗人丹尼斯写一首与足球有关的诗。按照西方文人的传统，诗不是变成铅字换成稿费就算的，需要召开诗歌朗诵会，声情并茂地将自己的大作朗读出来。丹尼斯居然同意了，不过他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让布特勒自己也要写上这么一首诗，并且和他一起朗诵。布特勒起初有些犹豫，“我不写诗已经很多年了，十几岁时玩过的东西，现在居然还要再玩儿，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他最终还是点了头，并且一下子成了当地诗人圈中的明星。

　　一旦尝试，布特勒便发现，原来写足球诗歌并不难，他说，“在过去15年，人们对于写诗并且表演自己的作品，已经越来越自信了。”托马斯深有同感，“况且这本来就不是一件新鲜事。而且现在越来越多人开始喜欢交流他们对比赛的观感。”足球诗人的队伍发展得极为迅速，1996年5月，一共有6位诗人在斯文登城俱乐部的球迷聚会上，朗读了自己的诗歌。到了现在，这个足球诗人网已经拥有了21位主力创作诗人，并且开始在当地学校培养起一支青年创作团体。他们也开始走起当年行吟诗人的老路，去英国各地朗读足球诗歌，托马斯最近甚至还去了旧金山表演，不过没文化的美国人似乎一时半会还很难理解这门艺术，很难与诗人产生共鸣，更不可能与他唱合几句。托马斯说，“我夹在两个音乐节目主持人之间表演，我猜他们肯定觉得我这人有点怪，可是他们还是有礼貌地坐在地板上，静静地听我朗诵。我觉得这有点像马戏团表演。”

　　一条狗的传奇

　　浏览一下这个网站的内容就会发现，诗人们的创作热情相当高，几乎每场比赛刚刚结束，关于比赛的诗歌就已经贴了上去，连赫斯基这样的粗人，居然也能成为诗歌讴歌的主角。不过布特勒还不满足，他希望诗人们可以将重点放在足球运动本身，而不是某些细节上，他特别强调，“我们一直想要表达这样一种观点，足球是‘人民的运动’，我们不希望它沦落为富人的运动。可是现在的情况确实让我们很难过，英超球员的平均年薪已经达到了40万英镑。”托马斯紧接着抱怨，“而且我们球迷被掠夺得太多了，一场比赛的门票居然价值30到50英镑，这个赛季，我只能看一场切尔西的比赛了。”——看来，诗人们只能靠看现场直播找到一点创作灵感了。

　　很多人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偏偏是在小城斯特劳德诞生了第一家足球诗歌网站呢？这里完全不是英格兰足球的核心区域，布特勒解释说，“如果按照百分比来说，我们这里出产的诗人，绝对比英国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多。斯图尔特聚集了大量艺术家和作家，而且我们这里的人特别团结。你知道吗？制作这个网站的家伙，就是完全无偿做这份工作的。”

　　托马斯想尽力赢得一点大家对诗人的好感，他说，“很多人都觉得诗人是疯子，可是这只是因为诗人的思维方式与众不同而已。”他自己的行事就有些古怪，2000年秋天，当英格兰国家队动荡不安时，他以自己的宠物，一只叫巴兹尔的苏格兰猎犬的名义，给足总发了封信，毛遂自荐，声称自己虽然是只狗，但完全可以胜任英格兰主帅的工作。不过看来，足总看信时相当不仔细，并没有注意发信人强调自己是只狗，公事公办地回信给“巴兹尔先生”，表示会考虑他的申请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