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

　　生活永远高于艺术。周二凌晨5点，我想趁着上床前最后一眼看看英格兰备战动态，打开sky.com的体育网页一看：“切尔西挖下曼联CEO凯尼恩！”

　　上午若断若续的睡眠一直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纠缠着。弗格森和范尼一起笑嘻嘻地

出现在斯坦福桥球场，后者穿着99号球衣；等我去上网，发现切尔西已经用1亿英镑买下了曼联的红色，从此以后他们才是红魔，至于曼联只能穿着蓝色球衣，同样阿森纳和利物浦代表主场的红色分别卖出了4000万和3000万，从此英国只有一家红色……

　　下午起床，梦想没有成真，世界正常运转。惟独凯尼恩转会切尔西，曼联股价下挫5％。

　　英国报纸寻觅到填充版面的好材料。《太阳报》蝇营狗苟于弗格森逼走凯尼恩的无聊流言；《镜报》和《每日电讯报》这两家风格相差如天地的报纸居然异口同声喊出了“权势转移（shiftofpower）”的口号，急着向新贵投好，守旧的《泰晤士报》专栏作家路见不平拔刀而起，逐条批驳曼联大厦将倾的蜚语。至于两大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方晚报——卫报集团的《曼城晚报》和镜报集团的《伦敦晚报》也各为其主，一时间杀得不亦乐乎。

　　世界如旧，还是斗转星移？

　　没有一个俱乐部因为CEO的离职而颓败，诚然！不过，凯尼恩究竟不是泛泛之辈。欧洲足坛掌门人数得过来的不过赫内斯（擅长国内挖角）、莫吉（转会市场高手，作风稳健）、加利亚尼（组织管理人才）、莫拉蒂（以投资热情著称），其他像克拉尼奥蒂和里兹代尔先盛后衰，至于加斯帕特（巴萨前主席）和谢泼德（闹出嫖妓丑闻的纽卡斯尔）之流更是一时笑柄。敢称商业奇才、创造超级豪门的不过两人——佩雷斯和凯尼恩。前者名言“俱乐部就是包罗万象的内容提供商”，后者宣称曼联这个品牌能满足球迷的一切想象。殊途同归。如果要出体育经济学的教材，两句话都应该写进开篇按语。

　　佩雷斯是商人，是资本家，知道如何将政治资本最大限度转化成经济资本（出售体育场地皮），更将收集明星＝出售球衣＋走穴打商业比赛这个独门公式发挥到极致。凯尼恩是职业经理人，嗓门没有那么响亮，口号也没有那么动人，活可干得漂漂亮亮毫不马虎。球衣销售和商业比赛当然不会放弃，不过ManUtd这个品牌下的整合营销才是杀手利器。电视台、电台、电影院（即将开设）、网站和杂志构建自己的传媒链，博物馆、专卖店、咖啡馆和3G手机下载终端则组成强大的设备提供，再加上立博、西联、来科斯和DimensionData分别提供的赌博、汇款、网络和理财保险等完全生活化的服务，曼联球迷（大多数服务还没有开设到英国以外）不知道但都体验到凯尼恩所带来的一切。有些未必取得商业成功（例如亚洲的红魔咖啡还处于亏本，曼联电视台去年亏损70万），但你不得不佩服创意惊人理念超前。阿布拉莫维奇的卢布开道，这些绝妙的策略将把Chelsea迅速推向世界。

　　强大驳杂的人脉关系是面目圆滑的凯尼恩又一手宝藏，阿布拉莫维奇不仅希望能通到耐克这样的大主顾，还希望一路通到G14。没有人怀疑现在的切尔西具有进入G14的实力和财力，需要的只是一双能够打通天地线的翻云覆雨手。凯尼恩搭桥，俄罗斯人唱戏；头脑搭桥，金钱唱戏。这个组合恐怕比佩雷斯＋巴尔达诺还要直接有效。阿布拉莫维奇一步棋就告诉英国人，我有雄心，还有眼光。从收藏球星到围绕球星进行商业开发，硬是把无间道走成了阳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