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新

　　从已经发生的事情来看，阿布拉莫维奇就是一根搅屎棍，当然，是一根纯金打造的搅屎棍。

　　《黑客帝国Ⅱ》中先知告诉尼奥：这个世界只有一种现象，那就是程序。这是先知的

哲学，也许你从来没有意识到，但关于你的一切，永远都在接受一种程序、或者说一种既定规则的规范当中。但这绝不是阿布拉莫维奇的哲学，因为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某种规则的存在，从维隆到克雷斯波，到马卡莱莱，再到肯扬，每一个名字都让我们以为是阿布的结束，但直到现在，我们都无法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事情。

　　每一个时代都会有人破坏程序、颠覆规则，这样做了的人只有两类，要么是恶棍，要么是英雄，没有第三种界定。但这不是一脸憨厚的俄国人应该思考的问题，或者说，在问题还来不及上升到这个高度之前，他宁愿先做一根搅屎棍，用一个人的力量去搅乱欧洲人用一个世纪的时间建立起来的规则。

　　在贝克汉姆转会之后，所有人都以为2003年的故事是皇马与曼联两大豪门的战斗。但现在这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真正动人的情节原来是富翁与豪门的游戏。马克莱莱的出走，使皇马壁垒森严的阶级划分成为一句笑话，而肯扬的“变节”，更是使曼联赖以成功的制度蒙羞。阿布调戏了欧洲豪门的“标志性建筑”，进而调戏了豪门背后隐藏的所谓的“欧洲规则”。豪门也许本来就是一种量化的标准，但是与时间无关，一百年或一个月，都存在达到标准的途径，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现在，阿布拉莫维奇一张又一张地打出自己的牌，然后像先知一样告诉人们：这个世界只有一种力量，那就是金钱。

　　探究阿布的财富究竟来自军火还是缘于偷税漏税并不具有现实的意义，让人们感到刺激的永远是斗争的过程。很显然，肯扬的变节比贝克汉姆转会对曼联更具杀伤力，到英国来练摊，就先把英国人最大的场子给踩了，这是一个真正的颠覆者的思维。如果说阿布也有自己的规则，那就是把所有问题都简单化，把所有关系都庸俗化。你能说，真正让肯扬作出选择的，是内心对一种全新的、开明的体制的热烈追求吗？

　　我们绝不怀疑阿布必然会受到来自规则的反噬。如果允许我采取一种俗不可耐的类比，徐明打造实德系的大托拉斯计划之所以流产，原因就在于他过于藐视规则的存在而终于为规则所不容。而被阿布所调戏的是一个百年规则，而非十年。

　　现在再回到最初的问题：应该给予俄国人的称谓究竟是“恶棍阿布”还是“英雄阿布”？事实上，人们目前所知道的仅限于，所有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幼年丧父的孤儿在继续铺陈自己的野心，但没有人知道，疯狂的扩张还将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请继续保留你的选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