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和棋--《棋魂》连载之十四

　　围棋天地

　　小光终于等到了职业考试的预选赛，和谷、伊角等一组的前八位都不用参加预赛，没有他们在身边，还真有些无聊。

　　预赛对于小光这样水平的棋手来说应该不难，只要胜出三局就可以合格，可是由于 小光从未跟大人下过棋，第一天就被一个长相凶狠，嗓门哄亮的大胡子吓着了，因此心情和水平都受到影响，那个大胡子阿椿倒是满轻松的就拿到了三胜，小光却一直未能出线，不过在最后一天抽签时他抽到的对手弃权，使他侥幸获得了参加决赛的资格。

　　预选赛过后是难得的空闲时间，和谷和伊角找到小光，追问他为什么耗了这么久才勉强及格，听到小光说那个大胡子阿椿影响自己的正常发挥时，和谷和伊角不禁捧腹大笑，连连说他之所以会这样，是从来没有在棋馆跟大人下过棋的缘故，正好今天大家都休息，他们便带了小光一同前往经常去的一家棋社。

　　棋馆里的人很多，一听和谷说要和最强的人对局都跃跃试试，双方在和谷的提议下开始下团体战，伊角是主将，和谷是副将，而小光就是末将。三局二胜，赌注是如果和谷他们输了就要替棋社洗干净全部的棋子，而棋社的人输了就免了他们三人的入场费。双方谈好了条件，分先开始对局，棋社的业余棋手毕竟不是和谷他们这些一直接受正规训练的院生的对手，很快败下阵来。和谷意犹未尽，又提出让对方两子再来一战，赌注不变，被激怒的棋社中人全力出手，没想到还是被这三个孩子杀得片甲不留，这时听到和谷不经意地说起他们是院生，才大吃一惊。

　　就这样，和谷和伊角带着小光往返于各个棋社间，帮他进行特训，这一天他们又将一个棋社的最强组合杀着落花流水，在他们离开时，这个棋社的老板写了另一个地址，告诉他们那里有高手，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您好，塔矢先生，今天要麻烦你四面打了……冒昧地问一句，您有下指导棋的经验吗？”邀请塔矢亮来下指导棋的棋馆工作人员问道。

　　小亮穿着正式的西装，优雅而文静地笑道：“在爸爸的会所里经常和别人下呢，对了，下午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啊？”

　　棋院的工作人员面色复杂：“是议会的议员和他的秘书，还有两个助手。那个秘书听说是个很会下棋的年轻人呢！至于议员么……老实说他的棋并不好，而且还输不起，但是他却是这里的赞助者，总之给点面子放水吧！”

　　小亮笑道：“知道了。”

　　工作人员正待再叮嘱些什么，便见一个又矮又胖，留着仁丹胡的中年人大发脾气快步走来，他身后的秘书是一个俊秀的年轻人。仁丹胡怒气冲冲地过来，劈头就道：“喂！这里没有人接待的吗？哎？塔矢亮是小孩子？”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议员这么早就来……塔矢二段是塔矢名人之子，棋界寄予很高期望的……”

　　仁丹胡议员低声嘀咕了两句，挥手让大家坐下。他身边的两个助手一个往棋盘上摆了五个子，一个摆了六个。议员便问秘书要被让几个？后者回答是三个，议员便往自己的棋盘上也摆了三个子。塔矢亮微笑不语，刚才棋馆工作人员的话已使他有了主意，他坐直了身体，开始落子。

　　小光现在已成了棋社的常客，和谷和伊角有事不能陪他时，他便一个人跑到棋社下让子棋，时间长了，和大家都成了熟人，老板对他更是欢迎之至，这天他突发奇想，让小光和人家下棋时试着把棋局走成和棋，小光觉得很有意思，就照他说的去做，凭着院生训练出的良好基本功，他很轻松就办到了，正得意时，老板说：“别高兴得太早啦，一对一的和局，职业棋士下一百局就能做到一百局。”说完便让小光同时下两面打，而且都要走成和棋。

　　开局后小光感到下两面打的确比一对一难多了，脑子一刻都不得空闲，从布局时就开始计算，而且需要不断调整双方目数上的差距，两盘不同的棋局都要在脑子里算清楚，小光全神贯注，不敢分心，好不容易才将两盘棋都下成了和局。接着就是三面打，佐为看着好玩，在一旁起哄说也要玩，八面、十面棋都可以，小光再没精神理会他，这三盘棋复杂的局面把他的算路都搞得乱七八糟，强自定了定心神，慢慢将每盘棋的目数都在心里计算清楚，然后再做些调整，这三盘棋下完，虽然累得小光满头大汗，不过勉强都达到要求了。老板并没有让他休息，让他开始下四面打。

　　塔矢亮下指导棋的棋馆里。

　　这两个人水平一般，让子数也基本合适……塔矢亮看着议员的两个助手想道，又转过去在和议员的那盘棋上走了一手，“这个议员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笨，而且很不自量力，”最后他转向秘书，略加思索才落了子：“这个人比较强，不能掉以轻心。”

　　塔矢亮严肃的表情给四个对手的感觉并不一样。两个助手心想：不愧是职业棋手，表情很认真啊！而秘书却在想：那个表情……是被叮嘱给议员放水吗？他会么？还是本来就讨厌指导政客呢？再看看吧！你年纪虽小，但是职业棋手，看你怎么应付！

　　棋至中盘，塔矢亮一抹额前的汗，心里已经有了底。四盘棋的差距他都计算清楚了，也已想好用怎样的手段拉近距离，他认真的表情让秘书暗暗心惊：那是什么表情？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意思吗？好象只比较注意我这一局……对了，不得已要对议员放水，对我们就不可能客气了，那两人随便就能解决，只要我才是强敌，……他如果要全力出手的话，我就更要赢，我要打败名人之子！

　　“这边还差两目，应该再做调整……”塔矢亮心中已经将两个助手的棋局都算计好了，只有秘书这盘棋比较费神，需要多加注意。局面非常细，棋局一下完，秘书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数目。

　　“平局吗……”秘书点完目数，微有遗憾：可惜没能赢了他……塔矢亮帮他复盘时，秘书意外地发现：剩下的三个人水平很差，按理说应该轻松很多，可是他先前那认真的神色并没有变。正在疑惑时，一个助手嚷嚷道：“可惜呀！怎么是平局？”

　　秘书微微一惊，道：“是吗？太巧了吧？我也是平局哩！”两人便一同观看其他两盘对局。不一会儿，另一个助手的棋局也结束了，等他点完目，两人使问他结果如何？他亦神色惋惜地道：“和棋，你们呢？”被问到的两个人相视若笑，说自己也是和棋。三个人目瞪口呆，做声不得，心道：这难道也是巧合么？

　　议员那盘棋最后一个结束，他得意洋洋地道：“和棋？真可惜！我没发挥好。你们三个的棋也下完了？结果如何呢？”三个人把结果告诉了他，议员愣在当堂，良久，才掩饰着大家道：“真是巧啊……”

　　“你同时想和四人下成和棋？”和谷和伊角同时大叫出声，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光。小光伸伸懒腰，道：“是呀！不过有一局失败了。但真的很有趣呀！先是一对一，后来是一对二，通过了就开始一对三……这个暑假我要去很多地方，我一定要变强。”

　　“很有气魄嘛！”和谷拍着他的肩头道。

　　“伊角，今天咱们去哪里？”小光笑着。

　　“这里，”伊角掏出一张纸片，上面画了张地图：“之前有人给我们这个地址，说这里高手很多，让我们去看看。我现在才想起来。”

　　和谷拿过去地图，道：“是会员制的围棋俱乐部呢，不是一般的棋馆吧？”

　　“管他的，走啦走啦！”小光拉着伊角就跑。

　　三人照着地图一路走来，刚到了门口，小光看到附近的超市便去买饮料，发现一个小孩子将东西碰倒后扬长而去，他叫了那小孩几声人家都不回头，他便冲上去找那孩子理论，还没说两句话，小孩很不礼貌打开了小光的手，轻哼一声掉头就走。小光气冲冲地出去和伊角他们说着这事，三人一起进了这家围棋俱乐部。这个俱乐部的对局室很宽敞，客人也比较多，但是小光他们三个一进去就面面相觑，有些惊讶：“他们……居然大多是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