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小娴编译

　　第十章当上主帅

　　1988年，唐·钱尼被任命为新一任火箭主教练。1990——1991赛季，火箭常规赛胜了52场，虽然季后赛被湖人0：3横扫，但钱尼执教能力得到充分肯定，因为该赛季“大梦”奥

拉朱旺只上了56场，唐·钱尼被评为最佳教练。

　　然而在这个变化多端的联赛中，你永远无法预知未来。1991——1992赛季，火箭胜率跌破50％，1992年2月17日在对森林狼比赛中（文章第一回合曾提过），又在领先24分的情况下告负。一夜之间，唐·钱尼丢掉了帅印。

　　两天后，当我早上从梦中醒来，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已成了火箭主教练（虽然当时还是临时主帅）。一切来得太突然，时间又是那么紧迫。火箭当时26胜26负，最后30场比赛，我感到责任重大。两个月的全新体验，16胜14负的成绩，让我对主教练职务充满了新的渴望，我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胜任。

　　经过一个闷热夏天的等待，1992年夏末，老板托马斯终于宣布我为火箭正式主帅。火箭与我签下了3年合同。我很幸运，有道森这样的朋友在我左右。道森当过贝勒大学篮球队主帅，当了近30年的NBA助理教练，从能力和经验来说，道森比我更胜一筹，但由于身体原因，最终当上主教练的是我，而不是道森。

　　初为主帅，我必须确立自己的一套执教思路。道森说：“教练是个孤独的职业”。当球队输球时，主教练必须独自面对球迷和媒体的责问。听到此话，我反问道森：“当初不正是你竭力怂恿，让我接受下这份职业的？！原来你想让我‘下地狱’！”说完，我俩对视大笑。但我向道森许诺，我会尽全力。

　　那一刻起，篮球成为了我生活的全部。很多人看来，我为人和善，个性并不适合当NBA主教练。但我认为教练就该用这样一种态度去对待队员：尊重、理解和诚实。

　　当教练，及时纠正队员的错误非常关键。作为队员，他肯定不愿意自己被当众批评，那会让人面子扫地。有件事给我印象很深。那时火箭主教练还是钱尼，全队讨论上一场比赛，队员弗罗伊德要求发言，他说自己确实在比赛中犯了错，当时他还用眼角瞥了一眼教练席，他看到我非常失望的神情，对他打击很大，那之后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充满自信地去比赛了。弗罗伊德的话，对我触动很大，我意识到教练形体语言对队员有多重要。他的发言结束后，我果断地做了两件事：向弗罗伊德道歉；向主教练道歉。我的道歉，令全场震惊。教练向队员公开道歉，这在此前，很少有过。

　　那件事在我教练生涯中意义深远。那之后，我非常注意对队员的言行，即便是给队员纠错，我也非常注意方式方法。因为一旦失去队员信任，教练工作很难开展。

　　有两类队员让我最生气。一类是表现得不像成人；还有一类是完全置个人利益于球队利益之上。但即便是对这样的队员，我也会私下找他们谈，而不会当众让他们下不了台。

　　NBA队员都是成年人，有的甚至已成家当了父亲。因此NBA教练与高中乃至大学教练有很大不同，你永远不要以“威吓”作为武器，因为那样你不会得到尊重。在NBA，教练和队员的关系，永远是合作者的关系。双方相互尊重，这点至关重要。

　　要想赢得队员尊重，必须先注意自己的言行。所谓“言传身教”，就是这个道理。我希望队员勤奋、无私，那么我首先要给他们树立榜样，比如敬业，比如诚恳待人……我希望自己的球队中没有大牌球星和替补之分，大家相互合作，共同提高，只有这样才能调动每个人的积极性，让所有人都信心百倍地投入比赛。

　　每次输球后，在记者面前，我从不单独指出某某队员表现不好，但如果我们赢了，我会列举出一长串表现出色队员的名字。队员很自觉地沿袭了我的这种方式，遇到问题，大家不是相互指责，而是共同寻找解决办法，我们相信火箭就是一个大家庭。

　　1992年训练营开始前一个月，我召集助理教练道森、比尔·贝瑞、球探约翰·基里勒、琼·阿什还有新来的负责录像工作的吉姆·波伦开会。我喜欢听取教练组每个人的意见，我相信这有助于提高助教们的信心，让他们最大限度地参与进来，献计献策。以前，火箭队一直在休斯敦进行训练营，但这一次我想有所改变。最终我们来到了海滨小镇加维斯顿，避免了干扰，队员练得更专心了。小镇距休斯敦不远，只有40英里，那里新造了一个不错的宾馆圣刘易斯，海边还有很多口味不错的饭店，是个度假的好地方，队员喜欢那个新集训地点。火箭借用当地高中的篮球馆作为训练场地，看上去设施有些陈旧，因为那是50年代的建筑，但赛馆地板质地很好，不会伤害队员的膝盖，这点至关重要。那个地方，也让我想起故乡哈姆特拉姆克，空气中飘着一股“蓝领”的气息。

　　后来那个小镇，成了休斯敦篮球基金会的所在地。那一年的训练营很成功，但我也有不少担忧：上赛季末，老板托马斯与“大梦”奥拉朱旺在合同问题上产生了一些分歧。老板觉得双方矛盾无法化解，唯一的办法是转走奥拉朱旺。

　　作为新上任的教练，我被夹在当中。我不希望自己上任主教练的首个赛季，火箭就失去“大梦”这样的球星，因为他是无可替换的。失去他，我看不到火箭的未来，我甚至会成为球迷责骂的对象。奥拉朱旺还在休斯敦大学时，我看过他打球。“大梦”的故事，绝对是NBA中最引人入胜的一段传奇故事。来休斯敦前他很少打篮球，从尼日利亚来美国，“大梦”是为了要张大学文凭，谁料他却在NBA掀起轩然大波。“大梦”拥有张伯伦的力量、拉塞尔的速度，还有贾巴尔的技术，说他是个天才，一点都不过分。记得1986年火箭与湖人进行西部决赛期间，《体育画报》曾撰文：奥拉朱旺让火箭成为NBA中不可忽视的新军，火箭不久将一鸣惊人夺得总冠军。不过当年的预测，过了10年才得以实现。当然那又是后话。

　　1992年夏季，奥拉朱旺却有些沮丧。在NBA奋斗了8年，火箭却依旧没名没分，失望笼罩着“大梦”的心。他不在乎离开休斯敦。如果当初“大梦”选择离开，火箭根本不可能夺冠，而我可能会很快“下台”，再也当不了NBA教练。

　　1992年夏季转会市场中，火箭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与奥拉朱旺进行交换。这是个好预兆。赛季初，火箭遭遇可怕赛程：最后一场季前赛在墨西哥城，之后飞东京打常规赛。恰恰是在从达拉斯飞往东京14个小时的漫长飞行中，“大梦”与老板托马斯邻坐，一番长谈过后，两人冰释前嫌，达成一致。奥拉朱旺被转之事，终于被画上了句号。

　　奥拉朱旺留在休斯敦，是我的运气，也是火箭的运气。因为对火箭来说，“大梦”的作用相当于“飞人”乔丹之于公牛、“大鸟”伯德之于波斯顿凯尔特人、“魔术师”约翰逊和“天钩”贾巴尔之于湖人。

　　1992——1993赛季，火箭开局平庸：14胜16负，其间我们还遭受过7连败。但火箭后半段发威，最终以55胜27负拿下中西赛区桂冠。季后赛中火箭止步于第二轮，但我在担任主教练的首个赛季，仅以一票之差输给帕特·莱利，与NBA评选的最佳教练擦肩而过。不过后来在《体育新闻》组织的投票中，我还是当上了年度最佳教练，令我欣慰的是，那个评选是由NBA教练选出的。能得到同行首肯，我感到满足。

　　展望1993——1994赛季，我有一种预感：那将会是一个特殊的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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