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小资

　　何山

　　有一次瞟到报纸上的大标题：《谢霆锋：现实就是这么残忍》，张晓舟对此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我还以为是评论孙志刚呢，残忍？不就是不能同时搞两个女人吗？！”窃

以为，这句话足以抵得上他三篇汪洋恣肆的专栏。

　　现在是一个人文关怀泛滥成灾的时代，同性恋结婚的权利需要关怀，明星的感情生活需要被关怀，甚至连明星心爱的狗也需要关怀。余秋雨领导文化热那两年，董桥引用了一句妙语，“我一听到文化，就想拔枪。”但是精研马列主义的董桥不好意思说明白，这话是纳粹二号战犯戈林说的。不过有时候真该粗暴一点。面对比淮河水位还要高的关怀热潮，让人恨不得动用巡航导弹。

　　其实形形色色的人文关怀很多时候可以直接翻译成财富关怀，或者是明星关怀。孟子曰：有恒产者有恒心，关怀有产者更有钱途，这本是人之常情。但是，上周曲乐恒放出话来要安乐死的时候，媒体的麻木还是让人吃惊。

　　曲乐恒是不是有点无赖，是有点。但是如果他不无赖的话谁来对他轮椅上的下半生负责？如果他不无赖的话是不是就该安静地死掉？一个残疾的球员有没有办法活下去，社会保障制度是否有缺陷，这些问题太难回答，所以不如听谢霆锋的独白：现实总是这么残忍。

　　对于谢霆锋来说，爱情是残忍的；对于曲乐恒来说，生存是残忍的；对于博格坎普来说，阿森纳只开给他1万4千英镑的周薪是残忍的；而对于四川冠城那些拿不到工资的球员来说，俱乐部也是残忍的。每个人的感受都同样真实，不过这边是洪灾泛滥还逢连夜雨，那边是赤地千里找不到一瓢饮。同情心是一种可贵的情感，不过淑女往往所嫁非人，同情往往被用错地方，古今同憾。

　　BBC的记者报道印度说，“房间里是高科技的软件工业，房间外是赤膊的民工点着蜡烛，用镐头铁锹为印度进入互联网时代铺设光缆。印度社会两端相差一个世纪的进程就这样混杂在同一个夜晚。”说起印度来，中国人容易有一种自豪感。但是很不幸的是，在“相差一个世纪的进程”方面，中国和印度实在差别不大。有媒体最近开始讨论中国第一代富人的原罪。畅销电影导演冯小刚写了一本畅销书，书里说他拍电影有一条原则：永远不要同情有钱人。虽然经济学家们一再批判这种仇富心理，不过这话我爱听。如果穷人也有原罪的话，那这就是了。

　　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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