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还在残忍地继续--联合会杯悲情五日全程回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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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3年06月30日10:31 体坛周报 | ||
铺天盖地都是福猝死球场的消息,置身于这条悲惨新闻第一线,记者在周日忙完这篇长稿终于得以从伤感的心情中暂时解脱一番。离出发去法兰西球场的时间还剩下10分钟,这时才发觉,三天的奔波采访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新闻来源:电视媒体。 打开电视,传来的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并已远离我们的背影。“如果有一天去了天堂,你会问上帝要求什么?”一年前的福比去世前显得还要消瘦,当时还是里昂冠军成员的他憨 2003年6月26日20点20分,福带着这个问题去天堂了,只是无意间,他离开的方式给人们留下的是无尽的痛苦…… 6月26日惊闻噩耗的晚上 6月26日20点,记者乘地铁快线赶往法兰西球场看法国和土耳其的半决赛。手机响了,后方编辑部给我发来消息:喀麦隆的一个球员昏倒了。我立即和《队报》的同行取得了联系。《队报》足球编辑部所有在巴黎的记者和实习生全部赶回报社探听进一步的消息。我一下子有点懵了,福死了!就是那个在朗斯和里昂踢球的福,那个像所有非洲人一样体魄强壮的福,这么突然地死在了球场上。一场球显然没有一个人的生命重要,我在最近的一站改乘地铁前往队报。 编辑部的大电视上正放着法国和土耳其的比赛,但是人们却显得兴趣索然。我接通了里昂热尔兰球场的新闻官弗朗索瓦的手机,当习惯性地问起他这么晚了是否打扰的时候,电话另一边有气无力地传来了在法国人眼里是很惊讶的回答:“实在是打扰。”他说道:“我这边麻烦大了,求你晚些再和我联系吧!” 当天22点左右,我们得到了更多的细节:第72分钟,在没有任何拼抢的情况下,福在中圈弧独自倒下。双手摊开,眼睛翻白。首先注意到福的哥伦比亚中卫耶佩斯立即绝望地向场外示意。大概在两分钟后,第一个赶到福身边的哥伦比亚队医埃克托·克鲁斯说:“福还在呼吸,他失去了知觉,但是他在呼吸,他的心脏还在跳!”福终于被手忙脚乱地抬上了担架。比赛继续进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福被抬到了球场的急救室,但是始终也没有再次睁开双眼。在急救室,一共有5名医生对福进行了最后的抢救,但是没有任何结果。45分钟后,福的死亡时间被定格在20点20分。 在赛后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国际足联医生穆勒宣布了福的死亡。哥伦比亚主帅马图拉纳说:“这不是一个说足球的时候。”当福的死讯传遍球场的时候,比赛已经丧失了意义。马图拉纳说得对,这不是说足球的时候。在看台上福的母亲和妻子想看的是足球,不是亲人的猝死。这是福第64次为喀麦隆效力,这也是最后一次。 6月27日布拉特煽情演讲 “很早啊,你可是今天第一个到达的记者。”6月27日早上9点钟,记者赶到了国际足联包租的SOFITEL酒店探问布拉特的行程,漂亮的女秘书带有讽刺意味的调侃道:“可惜,布拉特先生现在已经在里昂了,下午才能回来。”布拉特早早出发突然奔赴里昂显然是为了摆脱媒体的追踪,连《队报》记者也是在事后才获悉。记者立即赶往火车站,踏上了最早一班去里昂的高速列车。 下午1点半,列车开进了里昂市PART-DIEU火车站。在出车站的时候,记者恰好看到了一个奔向C站台的喀麦隆球员。记者立即拦住了这位泪水和汗水已经无法分辨的小个子。“我们马上就要乘高速列车去巴黎准备决赛了。”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球员说起福的时候,眼眶立即湿了。“今天清早,布拉特先生专程来到了位于圣艾蒂安附近喀麦隆队驻地埃特拉(ETRAT),在慰问了球队以后一同赶往在里昂郊区达迪利(DARDILLY)的福的家。福的妻子和三个孩子,他的母亲、弟弟还有岳母,但是,只有一张福的照片,福却不在了……”这个结实的汉子忍不住哽咽起来,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怎么会这样呢?” “在场的喀麦隆球员都哭了,那三个孩子,尤其是大女儿愣愣地站在那里,那么无助,而最小的女儿出生才十周。他们无法理解,父亲永远离开了他们。福的妻子玛丽·路易斯不断地重复着一句揪心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候,站台上响起了列车就要出发的广播,他打住了话题,“我不想再想下去了……” 列车飞快地驶出了站台。记者没想到的是,布拉特本人也在这班列车中,他当天一早就带着非洲足联主席哈亚图一起乘7点钟的高速列车前往里昂,随后驱车赶往位于圣艾蒂安的喀麦隆队驻地。国际足联一把手的演讲是如此煽情,“想想,如果福在天之灵知道你们打入了决赛,他是不是会为你们而欢呼呢?”在场的人含着泪鼓起掌来,宋透露道:“福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曾鼓舞队友们:‘伙计们,即使是要战死在球场上,我们也要拿下这场半决赛。’”宋这位和福一起长大的好友说道:“太恐怖了,没想到他真的在球场倒下了。” 在成功地说服喀麦隆一行参加决赛之后,布拉特中午时乘大巴赶到了福在里昂郊区的家中。福的母亲曾质问布拉特还他儿子:“我儿子在哪儿?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我的孩子!”难以想象布拉特当时的表情,只知道后来他感到十分不满:“我又能负什么责任呢?” 热尔兰就要准备音乐会了 14点半时,记者来到了里昂的热尔兰球场,在这里福度过了他职业生涯的辉煌时刻——随里昂队获得法甲冠军。门卫拦住了记者,当记者向他询问起福之死的时候,他居然毫不知情。“是吗?!可惜昨天不是我值班,而现在,球场已经开始准备朱尼的巡回演唱会了。” 在记者的恳求之下,他找来了一个前一天在现场的叫作克里斯托夫的工作人员:“难以置信,他怎么会就死了?”但是具体的情况他却不知道,因为抢救室是没人可以进的。当记者提出看一看抢救室的时候,克里斯托夫抱歉地指着场外的施工现场:“都是临时搭建的移动房,现在都拆掉了。” 记者随后赶到了距离球场只有一步之遥的里昂俱乐部总部。据接待员介绍,本来俱乐部是准备就福的死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的,但是最终取消了,因为俱乐部无法承受这样的悲痛。但是当记者见到了俱乐部新闻发言人奥利维埃的时候,却得到了另一种口径:“福是里昂俱乐部签约球员,但福是在效力于喀麦隆国家队,参加国际足联组织的联合会杯时,因此和里昂俱乐部没有任何关系,俱乐部也就不会牵扯进来。” 林西:你告诉我谁负责 记者结束了里昂之行马不停蹄赶回巴黎,19点20分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国际足联驻地SOFITEL酒店。和在里昂一样,布拉特老先生已经先走了。记者在酒店大堂堵到了国际足联秘书长林西。林西一连声的叹气,在说这样众所周知的话题时,林西最喜欢发挥了,并且打着富有感召力的手势。 而当记者问起关于福的死因时,林西则换了一副模样,表示国际足联对此很谨慎,只有在尸检结果出来的时候才会公布。当记者问起有谁来承担福的死的责任的时候,林西感到很不耐烦了,反问记者该由谁来承担呢?当记者提出对于福的抢救是否及时以及赛程的密集等疑问时,林西则拒绝作任何表态,一再说福的死对于谁的影响都很大,谁都很伤心:“但是国际足联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们新闻界能不能不要总是揪住这一件事不放呢?”福虽然死了,但是足球要继续,生活也要继续。林西把布拉特的名言照搬给记者。 是的,记者向林西提出的这些问题显然是有些不合时宜,门口的大巴上已经坐满了国际足联的头头脑脑,他们马上就要去参加晚宴了。福死了,对于福的亲人和朋友这是一个巨大的悲伤,吃不下饭的是他们,但对于国际足联的大佬而言就像一首乐章中出现了一个颤音,这不要紧,太阳每天都要落下和升起,生活继续。 6月28日关于死因的种种怀疑 6月28日22时,记者联系上了米拉大叔。对于兴奋剂这样的传言,他懒得解释,只是强调希望舆论留给他一个清净,这也算是给死者的一份尊重。实际上,猝死在球场上,福远不是第一例。但是在这样一个备受争议的杯赛上,福的死给大家留下了更多的疑问。 福上场应不应该?福在来到里昂的时候,就曾经患有疟疾,2000年夏天的时候曾经在ROUSSE医院接受过住院治疗。出事几天前,他还受到痢疾的折磨,为此这位很少说“NO”的老好人还推掉了之前答应《队报》的一个专访。福的弟弟马努埃尔对一个喀麦隆记者说福由于胃部疾病感到非常疲倦。在24日的时候,福专门去国际足联的一个医生处做了检查,并且做了血检和尿检。25日,国际足联的医生认为福患了痢疾,但是各项检验指标都属正常之列。随后,国际足联否认这次体检和福的死有任何关联,但对于痢疾的治疗却可能诱导心脏病或者是动脉瘤的发作,国际足联没有作出任何解释。那么,在这样的状况之下,为什么让他上场呢? 另外一个疑问在于,抢救是否及时呢?米拉曾经注意到福在场内做出了要求换下的手势,但并没有引起注意。直到摔倒之后,又延误了一会福才被抬下场。对此,救护人员说需要得到允许才能入场,国际足联官员说有规章要遵守。在里昂Herriot医院工作的喀麦隆心脏专科医生阿特巴证实说:“无法想象!我没有看到国际足联医生采取任何紧急按摩抢救措施。”但是国际足联却否认了这个看法,国际足联组委会主席美国人布雷泽说:“争论是没意义,我对于国际足联医生的表现感到骄傲。” 同时担任法国队队医的里昂队医费雷是对福最了解的一个医生,他认为最可能是动脉瘤破裂,另外一个可能性就是心脏病突发。不过还有人怀疑,福可能死于兴奋剂。对此,布拉特亲口否定了这种猜疑,“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一例由阳性反应造成的死亡。”布雷泽也认为这种看法是荒唐的:“福在曼城就接受定期检查,对于兴奋剂的怀疑只是一个制造新闻噱头的做法。” 在28日,国际足联执委会召开前后,记者分别询问了非洲足联主席哈亚图和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得到的结论是一致的,那就是等待尸检结果。29日,里昂检察官里肖根据检查结果排出了动脉瘤破裂造成福死亡的可能性。他强调,最后的结论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主要是对于器官毒性的检验。这个进一步的检验的用意在于通过用药的影响查出真正的死因,但是也不排出兴奋剂的可能。尽管喀麦隆随队医生阿桑巴坚决否认了这一点。 对于下届联合会杯以福命名,布拉特其实并不在意,“国际足联原则上不会同意任何杯赛以个人命名。”主席先生所说的将要考虑仅仅是一个敷衍而已。真诚的是里昂人,里昂市长科伦博允诺里昂将有一座体育场以福命名。但是就像米拉说的那样,叫不叫“福”又有什么意义呢?福,这个非洲的好兄弟,是怎么也回不来了。 周日晚上的比赛是福最梦寐以求的比赛,超龄的他无法在2000年随喀麦隆一起夺得奥运会冠军,联合会杯本应是他第一次参加世界大赛决赛的机会。在这场决赛之后,无论是输是赢,都将有一块奖牌留给福。那是福最向往的奖牌,他却没有福气带在脖子上了。 足球还要继续下去,只是在这个特殊的背景下,继续下去的足球是如此的沉重,如此的残忍。(赵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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