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里西和拉扎罗尼在上海申花队执教的时间都不长，但无一例外地把妻子孩子接来同住。墨里西甚至把生活的重要性放在工作的前面，只有生活好才能工作好，这就是墨里西对吃住挑剔的原因，或者说是借口。

　　拉扎罗尼曾经带领巴西队参加过1990年世界杯，这样一位世界级名帅，在中国却过得“很不开心”。幸好每天回家能吃到妻子烧好的饭菜。

　　第23章小儿子制住墨里西

　　墨里西是1998年6月1日正式接替安杰依担任申花队主教练的，故被媒体戏称为“儿童节上任的主教练”。到1999年1月离任，他在申花呆了半年时间。这也是申花一年中连续聘请的第三位外籍主教练。

　　对墨里西的执教水平，俱乐部内外评说不一。

　　我在和墨里西的接触中，觉得他确实想把先进的足球理念带来上海。如果说斯托依科夫的理想是把申花队造就成一支像荷兰队那样全攻全守的队伍，安杰依推崇352阵型，想让申花队具有法国风格的话，那么墨里西则要把足球哲学、巴西风格融入申花队。这在那年足协杯决赛首回合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中场核心申思也承认，决赛首回合之所以能在落后的情况下反胜辽宁队，关键在于控球，突然变化节奏的巴西式打法起到了作用，“在将这种攻击方法移植到申花队方面，墨里西功不可没”。申花上下都为夺得当年足协杯冠军而兴奋不已。

　　在生活中，墨里西的准则是“生活第一，工作第二”。他明白，到中国来就是赚钱，只要出成绩，就能拿奖金，非常讲究实际。说实在的，他来自巴西，经常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对中国足球的轻视，甚至看不起中方教练，以致中外教练关系处理得很不好。

　　而且，他还很爱享受，譬如外出比赛，他往往要求比较高，主要是吃住的要求高，给我这个管生活后勤的带来很大压力。不过他的谨慎也让人吃惊。有一次，墨里西住的地方遭窃，晚上来了三个小偷，他也听见了声音，却不肯报警。可事后又强调此事发生后影响了他的情绪，还强调他的生命无保障，如果连妻子的安全也没法保护，就不愿去深圳指挥比赛。尽管俱乐部表示可派人保护他，他还是不肯去，结果闹得很僵。

　　还有一件事，年底让他带队去香港参加沪港杯比赛，他连招呼也没打就把夫人也带去了。按照香港接待的规矩，不属球队内人员一律不予接待，所以回沪前要他支付他夫人在港的所有开支。当时，球队已经整队准备回沪了，就因为他要俱乐部支付额外的费用，闹得沸沸扬扬，影响很不好。

　　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墨里西离职返程那天下午，机场里的“主角”既不是墨里西，也不是妻子若泽莉，而是他们的小儿子法彼纽。墨里西有2子1女，法彼纽是最小、最顽皮的一个。两个懂事的哥哥、姐姐1998年8月就回巴西读书了，墨里西夫妻身边只剩下法彼纽。也许就是这个缘故，在父母的过分宠爱下，法彼纽的个性已经接近顽劣。每次新闻发布会，墨里西几乎次次对满屋静候他的记者视而不见，却抱着宝贝儿子在一旁逗乐。

　　墨里西夫妇一边候机，一边与俱乐部领导寒暄，可法彼纽一刻不停地在捣蛋，致使双方的谈话不得不多次中断。此刻墨里西在球场上的火爆劲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父亲的柔情。他不停地对法彼纽好言相劝，但儿子根本不买他的账，照样吵闹不止，不知是舍不得离开上海呢，还是“劣根性”使然，墨里西对儿子的无理取闹简直束手无策，若泽莉倒是严厉得多，几声呵斥显出其严母本色。

　　为了给墨里西全家留影，摄影记者使出了浑身解数，法彼纽照样又哭又吵，一点也不肯合作，就差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了，郁知非在一旁也只得苦笑：“这小子真前世少有。”墨里西好像听懂了什么，报以苦笑。看来，能让这位绿茵铁汉折服的，只有他这个小儿子。

　　第24章名帅输球嚎啕大哭

　　1999年元月8日，世界足坛名帅、巴西人拉扎罗尼在无数期盼的目光注视下，踏上了上海的土地。后来，我们都简称他为“老拉”。

　　老拉来到海埂基地后，享受的待遇是空前的，除了给他市内租一套宾馆住房，还配有专车接送，这足以让其他球队的外籍主教练眼红不已。而且老拉上任后在队内拥有的权力也是空前的，除了允许他留任体能教练加里多外，连目前队中三名外援也全部由老拉圈定。老拉除了相当可观的年薪，俱乐部还特许他享受球队的奖金，其报酬也许是所有甲A俱乐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给了他这么优厚的待遇，条件当然只有一个———把队伍带出好成绩。初到中国，老拉也确实信心十足，一张口都是豪言壮语。

　　“我还要将巴西足球哲学和足球理念带到中国，我们不仅要夺得联赛冠军，还要夺得足协杯赛冠军！”他为自己许下了诺言。但现实并不像他想像中的那么轻松，因为他对中国足球、对中国足球教练员、对中国职业球员、对中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的情况实在了解得太少了。

　　他的训练计划带有极强的巴西特征，还特地从巴西给每个队员带来一只小橡皮球进行基本功训练，事实上这与中国球员的身体状态很不匹配。老拉还是个异常固执的人，听不进一点中方教练提出的不同意见，从而很快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反感，最后导致中方教练和队员发生“兵谏”。

　　联赛开始后，申花队每每输球，拉扎罗尼从不找自身的原因，他不是怪裁判不好，就是怪天气不好，有时还将输球的原因归咎于诸如场地不好、球员表现不好等等，实际上是在推卸责任，以维护他世界级名帅的尊严和年薪70万美元的地位。一个有着世界级名气、来自足球王国的教头，竟然失去了当教练的起码风度。在日本带队参加亚俱杯赛时，他竟然与一位申花的中方教练在公开场合上大打出手，连在场的日本保安也看不懂为何会发生如此不堪目睹的一幕，以致造成了极坏的国际影响。

　　8月29日，申花队兵败抚顺，成为申花队1999年最大的耻辱。曾经有传闻说，在输掉那场比赛后，拉扎罗尼回到上海大哭了一场。翻译小张向我道出了事情的真相：“事后我们全队拉到松江宾馆封闭集训，松江宾馆陈总对我说，宾馆服务员小姐到拉扎罗尼房间去倒水时，看到老拉痛哭流涕，但我并没有亲眼看见。”

　　这是不是老拉对球队的胜负已经麻木了呢？回答是否定的。抚顺输球后，在返回宾馆的路上，他一直沉默不语，他的表情相当难看，眼睛瞪得简直令人害怕，双手握得很紧。当时所有在车上的人都感到气氛沉默得快让人窒息了。在球队的讲评会上，老拉在做这场比赛的总结时，当着全体队员的面第一次发了火：“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带队被对手打了一个1比6！对我来说这是一个耻辱，你们也应该知道什么是丢脸，我希望你们能记住这场比赛，记住这一天。”可以说，这场比赛对拉扎罗尼的触动实在太大了，而后他似乎一直没能从那场比赛失利的阴影中走出来，导致了他与俱乐部的矛盾公开化。一些球员和中方教练也开始出现了“倒拉”的情绪。而足协杯半决赛的失利，则使他彻底丧失了信心。

　　“是不是老拉被中国的甲A逼疯了？”在人们的印象中，拉美人生性浪漫，追求刺激，但在我的印象中，老拉完全是大多数拉美人的“另类”。生活中的拉扎罗尼是一个非常顾家的男人。在申花队执教期间，一次他的小儿子在巴西生病，老拉闻讯后非常着急，即刻请假后起程赶赴巴西，来回行程就用了三天时间，而在家里他只呆了四天。事业上的不如意，使得拉扎罗尼更加想到了家庭。先是把二儿子接到上海，接着夫人也搬过来了。有时拉扎罗尼一训练完，连澡都不洗就立即回家，因为那里有妻子煮好的饭菜。（本文有删节，待续）

　　评论：享受生活

　　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是，在工作中向高标准看齐，在生活中向低标准看齐，提倡艰苦朴素，勤俭持家。西方人则不同，他们讲究享受生活。

　　孙雯从美国大联盟踢球归来后说过，懂得了在踢球之外还要享受生活。我们除了活着以外，还要生活，这是肯定的。墨里西、拉扎罗尼等外教在生活中的高标准也是可以理解的。之所以会对外教产生微辞，完全是因为带队成绩欠佳，如果你生活中“艰苦”一些，对人态度“和蔼”一些，即使下课了，也不会被人记恨。

　　我们对于拉扎罗尼这位世界级名帅的记忆只有年薪70万美元，看不起中方教练，骂队员，推卸责任……典型的在生活中向高标准看齐，在工作中一无是处。

　　外教中口碑好的还真不多，涅波算一个。他就坚持不住豪华公寓，而和队员住在一起，他说这样可以更好地工作。即使涅波带队成绩不够理想时，也很少有人攻击他，球迷和舆论对他相当宽容。

　　外教自愿与球员“吃苦”的，我们当然欢迎；外教独自去“享受”的，我们也不能批评人家。享受生活有什么错！(艾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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