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来吧

　　杨二

　　一周前发表了那篇叫《像王八一样活着》的短文后，常在这个版上露面的隆戈说：杨二又在出卖个人隐私赚稿费了。老实说刚开始时我对隆戈的这种说法是有些意见的，不过很

快我就决定不和他计较了：首先，哪个普通百姓不喜欢隐私？其次，除了个人隐私，难道我还有其他什么比如身体之类的可以卖吗？我何尝不想像隆戈一样青春年少，只是岁月不饶人啊。

　　一位资深卧底曾经教导我说：要出卖别人，首先必须学会出卖自己。所以，我先出卖自己，目的其实是为了出卖别人。

　　在出卖隆戈之前，我准备先出卖吴七。

　　吴七不叫吴七，他祖上是姓吴，但吴七不是他的真名。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兼室友，校足球队的右边锋。因为他现在还生活在我们周围，并且在江湖上还算得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我们以吴七称呼他可以避免给他日后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吴七的足球天赋很高，突出优点有三个：首先是有速度，百米11秒2，这个速度已经比曲波还快。其次是综合身体素质好，因为人手不够，系里让他参加校运会的十项全能比赛，凑凑数而已，谁想不知道该把撑杆跳高的杆子往哪插的吴七居然拿了个第四名回来———当时冠军是省队刚退役下来的十项全能名将，另外两个也都是体校练十项全能出身的。身体素质好、速度快也就算了，偏偏吴七的技术还特别细腻，这是他的第三个优点。后来我了解到，原来小学时他是和温志军（原广州队的中场主力）那批人一起训练的，怪不得。

　　我很喜欢和吴七一起踢球，有他在前边，我这个打中场的特别舒服：我只需把球往对方的空档一传就是了———以他的速度基本上不用担心拿不到球，然后我大可以叉着腰站在中圈附近看他怎样欺骗对方的后卫。这让我找到了曹操当年长坂坡看赵子龙在千军万马当中左冲右突的感觉，真了不起，凭一人之力就将对方的阵势搅得七零八落。

　　吴七喜欢带球过人，而且过人的方式花样百出，往往让人意想不到。他过人的速率很快，不像德尼尔森那么复杂，而且，他的连续过人能力也特别强，几下急停变向已经从人丛中突围而出了。很多时候，当他完成了一连串的过人动作后观察中路时，甚至会发现我们中路的包抄队员还没到位，没办法，只好再过一次———这是吴七被个别人指责为“太独”的真实原因。实际上吴七并不独，比如说，如果你能早一点在大禁区前沿等候，吴七便总能在边路人丛中不失时机地起出好球给你。事到如今，我依然非常怀念和吴七一起在系队踢球的日子。

　　不过，怀念之余，我也记得当时看吴七在校队踢球时的感觉，那简直就能让人闷出鸟来———其实这才进入我今天想说的正题。

　　那时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一个有技术特点的人到了校队后居然会变得如此平庸呢？很严肃地呆在右边路等着别人传球，接球后第一时间先把球传出去再说，根本不考虑当时的情况下采取个人突破是否更有利？虽然也有些穿插跑位，但球在脚下停留的时间从不超过两秒，全场基本上看不到他拿手的个人突破。

　　“能怎么办？”吴七叹着气和我说，“我不这么踢教练就不让我上场。”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教练的安排，为了节奏，为了整体战术。据说吴七为此没少挨教练的骂。

　　事隔这么多年后，再看甲A联赛和国家队的比赛，我突然发现吴七的问题并非个别现象。比如说如果我问这样一个问题：国家队里谁的技术特点最鲜明？你能不假思索就答出来么？我个人的看法是：难道我们的球员还有技术特点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国外媒体曾说我们的球员是最没有性格的球员，相信类似的话我们已经听得不少。

　　性格不能在球场上体现，那工夫就只好下在球场外了，甲A、甲B球员是这样，吴七也不能独善其身。郁郁不得志的吴七后来在校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思已经不在踢球上面了，再说要保住校队主力的位置也并不需要他使出自己的独门绝技，七分功力已经应付裕如了。只在私下场合，他才会露一两手单刀直进的招式，那个时候我觉得他的笑容要比在校队踢球时灿烂得多。

　　毕业前为朋友打架吴七拿刀捅了人，捅穿了别人的肩膀，还好没割断颈动脉；后来吴七开了家夜总会，也是终日离不开打打杀杀；再后来……

　　总之球场外的吴七变成了一个很有性格很有特点的人。

　　现在，我的抢答题来了：第一，是什么因素造成了这种球员只能在球场外表现性格的局面？第二，是不是踢足球的都容易这样？

　　大家不用乱找，答案不在本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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