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电视荧屏上见到巴林首都麦纳麦体育场里观众寥寥的看台,心里也觉得空荡荡的。想在咱们中国九百六
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守在电视机前为巴林队(其实也是为中国队)默默加油(大呼小叫要影响家人与邻居的睡眠,况且到
底不是为了中国国奥队)的球迷,恐怕是现场观众(其中大约有一半是韩国人)的几万倍(我能查到的资料,巴林全国人口为
59万)。我的一位朋友,星期一早上最迟6点就要起床去上班,听到晚上11点才现场直播,第一反应是不能看。但心有不
甘,9点与我通电话,表示准备熬一下,看到哪里是哪里。我便劝他快睡。11点我打电话唤醒他,来个“足球电话服务”。
尽管打开电视机,看到一半是韩国啦啦队的空落落的看台,看到韩国队压着巴林队的一浪浪如潮的攻势,看到国内甲A联赛还
难以见到的那么蹩脚的场地(想到巴林队教练在上海抱怨训练场地不好,使他的队员受伤,觉得他真有幽默感),听到解说员
说巴林队员都是白天在企业上班的业余球员,听到解说员说韩国商人还赞助了他们20万美金的球衣,就预感到今晚不会有好
戏看。及至韩国队进球,巴林队首选门将下场,我两次将手搭到电视机开关钮上,结果还是放下,坚持看到终场哨响。我想那
位要早起上班的朋友,大概与我一样痴望到底吧,只是我不好意思打电话去问他。
把这段心情写在这里,是因为我从报上看到,施拉普那认为,中国队输给韩国队,是因为“在那场比赛之前,中
国国奥队被舆论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在球场上,中国队球员并没有将对方看成竞争对手之一,而是把这场比赛当成民族复仇
之战”。我怀疑这话大概是翻译有误。因为我还记得,老那当年执教中国队的第一堂课,就是教队员唱国歌。怎么同样的爱国
主义、民族自豪感,在他手里是激励斗志的教鞭,到中国传媒与球迷那里,就变成压趴队员的沉重包袱了?如果这样,做个中
国球迷也太难了。怕给子弟兵加压,不到现场去,在家看电视,报上又呼吁球迷不要冷落国奥队。到现场去,球员又喘不过气
来,难道中国球迷只能喊喊“中国队胜也爱你,输也爱你”?但就算老那的话没译错,而且是他走麦城的经验之谈,我作为球
迷之一员,想对中国国奥队小将说,请你们相信群众(球迷)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你真发挥了水平,竭尽了全力,在球迷心
中你们就出线了,就像中国女足在球迷心中就无愧是世界冠军。国奥队已到了“兵置死地而后生”的境地,球迷现在只想看到
你们表现出求生的顽强斗志来。球迷不怕别人放水,就怕你们泄气。只要你们能主场赢韩国,客场赢巴林,到最后一场,我们
中国球迷来募捐,每人捐一美金,只要巴林打平韩国,就奖给他们二百万美金。小伙子们,你们看怎么样?这样表态,你们能
喘得过气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