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

　　湖南省体操运动学校，是曾走出过李小鹏、刘璇等体操名人的“冠军摇篮”，但如今，至少有6名体操女童天真烂漫的童年，被扼杀在了这个“摇篮”中。学校原正副两个校长涉嫌性侵和猥亵，正被立案调查。

　　近日一直在忙着对外封堵媒体、对内下达封口令的主管部门湖南省体操运动管理中心，则由中心主任李敬出面，于昨天接受了新华社的专访。公众惊讶地发现，李敬表达了“痛心”、“难过”，表示“非常担心这会对湖南省体操人才招生、培养带来很大负面影响”，但从头到尾，却没一句道歉。

　　这家学校，其实就是湖南省运动管理中心对外的牌子，虽然是从属关系，在不少体操人的概念中，两者是一回事。不过，出事后，大家都在撇清关系，称这只是刘姓校长和曾姓副校长“个人品行问题”。

　　因为涉及到未成年人，所以警方并未详述案情。然而，从出事之后学校和管理中心的反应来看，这里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小小的封闭圈子，即使已经涉及到了罪恶，它仍在按照自己的模式运转。

　　只是，是否真的担心孩子再受伤害，明眼人自能看得出来。在李敬的采访中，他表示，案发之前大家都没有察觉到，直到两人被警方带走才知道。他一直强调，管理中心对具体案情也了解颇少。

　　虽然中国的警方破案流程，一般都绕不开当事单位，所以李敬不了解案情的说法，并没有太大说服力，但，即使他真不了解案情，中心对此事的有意掩盖，却是肯定的。湖南的一些体操教练，都知道“两个人一直都有好色的毛病”。而在事发后，管理中心也通过种种途径，把此事压在了小范围内，直到最终有知情人无法忍受，而把此事捅给了外地媒体。

　　从李敬的采访，就能看出来，什么才是他们最在乎的。他说：“体操是湖南的强势项目，去年我们的体操运动员在全运会上取得了骄人成绩，却没想到现在爆出这样的事情。”他说：“现在练体操的学员越来越少，我们也不希望学员们流失。”他说：“尽管真相未明，但整个舆论对我们非议很多。我们非常担心这会对湖南省体操人才招生、培养带来很大负面影响。”

　　从他的角度，他的担心似乎很正常，这也正是金牌至上价值观体系中，最该担心的问题——不是担心孩子们受到了什么影响，而是担心丑闻后，没有孩子愿意再来。我们不敢说管理中心在此案中知情多少，但方向肯定是跑偏了。

　　当然，令人欣慰的是，李敬说中心已经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首先是对体操学校教职员工加强法律、师德方面的教育；其次是在干部选拔任用上严格把关，坚持选用品德好、素质高的干部；再次是将加强在校学生的安全教育，强化孩子们的自我保护意识。前两项官话痕迹太重、形式主义太明显，但灌输孩子的自我保护意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举措——在没有道歉的封闭环境里，自己能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总是聊胜于无。

　　当然，这家体操学校发生的一切，也不得不让人联想起韩国的著名电影《熔炉》：根据2005年发生在光州一所聋哑障碍人学校中的性暴力事件改编的影片，引起了韩国社会激烈的反应，并最终促使案件调查重新启动，最终让韩国国会对2011年性侵罪行量刑标准偏低的韩国法律作出修订，《熔炉法》于韩国国会立法成功。

　　包括李敬在内的不少体操圈内人，在受访时也都说，该完善这方面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