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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斌:阿姆斯特朗的必然命数

http://sports.sina.com.cn  2012年09月04日16:49  外滩画报 微博
张斌:阿姆斯特朗的必然命数

  近年间,关于兰斯·阿姆斯特朗(微博),我写过不少篇稿子,当初他的自传在国内出版,应友人之邀作序,得以有机会读了其中的几个章节,当初得癌症的种种细节至今刻骨铭心。后来,我几乎买全了有关阿姆斯特朗的种种出版物,甚至在随身的 iPod 中还有音频版的。在网上偶有所得的阿姆斯特朗在得克萨斯州寓所的照片也被保存在电脑中,地下室墙上高悬的七个镜框中,展示着象征环法冠军的黄色领骑衫,主人的人生确曾传奇,如今再添一层难以确定的色彩。

  春夏之交,阿姆斯特朗正与美国反兴奋剂组织(USADA)较劲,一种力量正在慢慢将其吞噬,兵临城下,一项运动的象征在苦苦支撑,就像过往近十年一般。当时,我不敢下任何断言,只是隐隐觉得当数位证人出场,阿姆斯特朗怎能自证清白,难道此前由《队报》而起,继而由 USADA 接棒的百折不挠的追查终将在 2012 年有了惊天结果吗?欧洲杯和奥运会将这件大事一度冲得烟消云散,哪怕是维金斯成就英国人的环法梦想并成为奥运会开幕式上的敲钟人,我的脑海中也没有掠过一丝对于阿姆斯特朗的担忧。而当消息涌进手机的一瞬间,我居然没有丝毫惊诧,这就是阿姆斯特朗的必然命数,更是职业公路自行车运动的悲惨命运。

  我想不明白 USADA 是如何获得权利去剥夺阿姆斯特朗环法七冠王荣耀的,至少应该是由环法组织者实施这一制裁吧,也许美国人和法国人此前早说好了。为此时的阿姆斯特朗写出像样的文字很不容易,在电脑前我折腾良久才开始敲击键盘,有无数的东西需要你细细读来,我佩服英国《每日邮报》慷慨给出的版面,英国人热爱自行车,又是环法最新荣耀拥有的国度,因此对于此案兴趣极大,当然时下有关维金斯有服药嫌疑的传闻也开始在江湖上流传了,不管险恶与否,这就是职业自行车运动的一部分。《每日邮报》将 USADA 和阿姆斯特朗的个人声明全文刊载出来,酷似严谨司法文书的声明读起来太费劲了,一切都是我们日常社会生活中不曾碰触的司法行为。以常人判断,阿姆斯特朗如若不是承认了服药事实,怎可能就此脱身,世界反兴奋剂组织也如此认定,常理似乎也是如此。

  阿姆斯特朗的个人声明略带一丝悲情,开篇即是“在每个人的生命中,总会有某个时刻他需要承认‘好吧,我已经受够了’。对我而言,那个时刻,就是现在。”阿姆斯特朗与 USADA 的争斗最近几年始终未停,前者的表达现在回想起来一直很是微妙,他们始终避免直接辩驳是否服药的事实,而是专门质疑 USADA 的合法地位,甚至在最后的个人声明中,还有一句甚是微妙的话,“USADA 有何理由去追溯 17 年发生的事情,他们此前宣布的追溯期不是 8 年吗?”接受阿姆斯特朗服药并不难,我们自信对于职业自行车运动的特性还算了解,只是不知日后如何在内心之中将其安放。我甚至有一种冲动,要找出所有阿姆斯特朗的出版物,随意打开一个章节,看看曾经是如何描述漫漫征程的那些瞬间的,至今这些书还会躺在我们这个世界的很多书店的书架之上。

  USADA 给出的处罚期限是从 1998 年 8 月 1 日起至今,如果您足够有耐心的话,不妨找出那之后直至 2005 年环法大赛前五名选手名单,一一跟随他们的命运脚步,你会惊愕地发现,七年间,曾经仅有三人没有任何兴奋剂丑闻或者纠葛,而当阿姆斯特朗被剥夺冠军之后,这项伟大的赛事蒙羞同时,此前理论上清白的三人也减为两人了,这是怎样的一项运动啊!

  很多常年跟随职业自行车运动的资深记者如今回忆起来,上个世纪最后几年中的阿姆斯特朗还是人见人爱的全民偶像,从癌症的魔掌中走出本身就已经是传奇了,甚至连日后锲而不舍要将偶像扳倒的《队报》新闻调查记者沃尔什和巴列斯特也对其充满好感,2005 年两人合作出版了《洛城机密》一书,剑锋直指曾经 500 次药检没有阳性记录的阿姆斯特朗,而双方的第一次交锋是在 2004 年环法开赛日上,阿姆斯特朗曾经对着坐在前排的沃尔什一字一句地说道,“任何指控是要有证据的”。

  据说,当迈进新世纪后,阿姆斯特朗发生了重大变化,而此前一年他开始了“七冠王”的第一步。1999 年环法前五名,如今看来无一不是与兴奋剂有千丝万缕关系,阿姆斯特朗最后“出事”,此前亚军祖勒所在的菲斯蒂娜车队在一年前的环法大赛中爆出集体服用EPO的丑闻,第三名艾斯卡丁在 2004 年被指随车队集体服药,第四名杜法克斯是 1998 年菲斯蒂娜车队丑闻的主角,第五名卡塞洛 2006 年被西班牙警方确认服药。

  这仅仅是 1999 年的事实,此后六年,仅有 2001 年的第四名基维列夫和 2003 年的第五名祖贝尔迪亚理论上尚属清白,其余均以落马告终,其中就包括此次被 USADA 鼓励作为污点证人出面指控阿姆斯特朗服用兴奋剂并鼓励队友服用的美国车手汉米尔顿。此人曾经是 2003 年环法赛的第四名,在雅典奥运会上夺得金牌,同年药检呈阳性,但神奇地继续拥有金牌,2005 年被禁赛两年,2009 年再次倒在药瓶之中,声名狼藉。

  USADA 找到了近十位与汉米尔顿相似的证人准备进入独立调查程序,阿姆斯特朗面对如此阵仗,终于“受够了”,并称 USADA 一直在对其进行迫害。面对职业自行车运动满目疮痍的历史,普通人释然得更快一些,甚至有人呼吁,USADA 没有理由剥夺阿姆斯特朗的冠军头衔,既然几乎是高手人人服药,不也达成了一种“公平”嘛。这话听起来让人不禁心酸,你如何面对每一年全世界那些蜿蜒不断的职业车队呢?

  如果说阿姆斯特朗与常人无异都在服用兴奋剂的话,他与常人迥异之处还是不少的,庆幸在此关口还有不少人记得,不仅是抗癌奇迹,英国专栏作家甚至直截了当说,全世界癌症幸存者都会理解阿姆斯特朗。在过往多年中,在全世界 65 个国家和地区,阿姆斯特朗基金会共募集 5 亿美元,让 250 万癌症患者从中受益,这个基金会还会继续下去的,尽管在 Twitter 上 #cheatstrong 和 #livestrong 已经齐名了。此时,我们心情复杂,但为了公平,必须将偶像推倒,没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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