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通过足球给了德国人乃至西方人一张十分清晰而真实的现代中国男孩的“彩色照片”。这张色彩丰富的照片里的中国男孩,首先是强壮挺拔的,然后是清秀俊雅的,而且他的内心很有力量。重要的是,这种力量即使是在狂喜不已(比如催城拔寨)的时候,它的表达方式也深刻地带有中国式的文化特点——理性、含蓄、略有些腼腆。
换言之,在可以预见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以为,中国人在国际足坛上的最高水准的表演,无论场内还是场外,无论踢球还是做人,都不可能如同马拉多纳那样烈日炎炎炙手可热,也不可能像菲戈一般卫星上天星光无限。这是由足球的历史决定的,而不是来源于人种的迥异和文明的差别。
我想说的是,杨晨在足球的故乡宣布了中国人在那里的真实而有效的存在,他不仅在球场的范畴内,而且也从文化的意义上,达到了我们所能想象出的中国人在国际足球世界中所能够达到的最好的境界和成就,包括球事,也包括人事,包括球技,也包括人品,包括外貌,也包括气质。因此,杨晨不是性感激扬的,而是和善聪慧的,在西方人眼中,甚至是有一点“女人化”的,尽管他已经是中国人中格外高大健硕的大小伙子了。
无疑,杨晨正在欧洲化,就像中国足球正在国际化,可是,在眼前这几代人的时间和空间里,此种进步是有限度的,是不可能神话般地断代跨越的。看不到这一点,就等于不珍惜“杨晨”的今天和未来,就意味着足球只是我们生活中的童话而不是我们童话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