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入新年,已持续经年内乱的天津足坛再爆惊人新闻,队长曹阳、副队长杨君和新老国脚韩燕鸣、谭望嵩等4员大将不仅拒绝随队南下集训,还到现场公开游说年轻球员一同罢训。而数天前,两名被挂牌的中生代球员张烁、白毅则怒闯总经理办公室,在激烈争执中,据说双方差点动了手。
显然,在新赛季,矛盾各方不仅毫无求同存异、共度时艰的诚意,反而由于教练更换、球员转会、续签合同及薪酬标准等涉及各方切身利益的敏感问题的迫近而展开了新一轮肉搏,与前两次罢训相比,这次双方都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决斗架势。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对夫妻一旦闹到铁着心离婚这份上,就很难说得清到底谁对谁错。作为局外人,我们很难全面了解天津事变的来龙去脉,也不宜贸然评判其中的是非曲直。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津门乱既掺杂着一般俱乐部经常发生的劳资纠纷,又有比较罕见的投资方与管理层的权力角逐,而这两条线的矛盾冲突又交集在一起,导致事态更加错综复杂,也更加难以调和。
近年来,随着足球市场的冷寂和烧钱时代的终结,足球界的劳资纠纷日渐增多,俱乐部方面依仗其强势地位,想方设法压低球员薪酬开支,从明的要求球员大幅度削减年薪否则予以无情封杀、挂牌,到暗中制造合同陷阱以便“合法”拖欠、赖账,甚至还强迫年轻球员签订底薪不到千元的血汗合同,且还是一签就是三年、五年乃至八年的超长合同。在上海滩,当初朱骏以此要挟,逼得肖战波只得接受年薪腰斩的留队条件,但最后仍然被扫地出门,今次又以同样手法逼着杜威、吉祥兄弟等拿着百万级年薪的球员走人。
资本如此冰凉又跋扈,球员们自然要以自己的方式反击,于是杜威、郜林们又被扣上了消极比赛乃至吃里扒外的罪名,告别上海这个他们足球梦开始的地方已不可避免,即使新帅布拉泽维奇百般通融也没用。天津事变也是始于这种合同纠纷,却又不仅仅是劳资纠纷。据说,曹阳、张烁们敢如此“放肆”,又如此决绝,是因为他们得到了于根伟等部分俱乐部高管的支持,甚至有种说法,他们就是于根伟与资方斗法的筹码。
于根伟作为天津足球的代表性人物,在天津足坛具有非凡的影响力,也曾经在某种程度上主宰了部分球员与教练的命运,可是要撕破脸皮与背后是滨海新区的泰达集团斗法,力量太过单薄。不过,若于根伟得到天津市体育局的支持,情况就有所不同了。众所周知,虽然在名义上,中国足球职业化已经搞了十六七年,但天津足球似乎还停留在专业足球时代,具有很浓重的行政气息或宫廷氛围,既封闭又神秘。以教练为例,从刘春明到雅拉宾斯基,从左树声到阿里·汉,这些教练的上任下课都很蹊跷。比如阿里·汉,去年执教重庆时曾在主场0比6惨败在泰达脚下,就是这样的败军之将,现在居然成了泰达新帅。
天津足球正是在这些掺杂着部门和个人利益的权力格斗中耗尽了元气。本来在中超列强中,踢法流畅、战术积极的津门虎是我们最为看好的劲旅之一,上赛季伊始曾取得联赛开门三连胜之完美开局,又在亚冠最后两役连克日澳劲敌而为中超挽回一丝颜面,最终却因内乱不已而四大皆空。可以预言,随着各种矛盾的不断激化,随着曹阳等一大批核心球员的淡出,未来的天津足球很可能被边缘化,一如1990年代。(周文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