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的全明星周末,又一年奥尼尔和霍华德的耍宝欢闹,又一年,姚明继续扮演全明星中的低调配角。
正如他自己所言,姚明不太适合打全明星这样的比赛。这是一场美国式的合家欢大秀,却总会夹杂一些真刀实枪的较量。保持体育竞技性的同时,尽可能地最大娱乐化商业化,是美国职业体育成功的原因,也是美国体育的文化背景,这和中国人的体育观念,甚至集体社会意识,都有着文化上的差异。
姚明很安静,也很快乐——只要你不跟他提起火箭队。
火箭的状况也不算太糟糕,季后赛资格应该没有问题,只是提到火箭,自然会提到那个“看不见的人”,提到那个人,所有人都会不开心。不仅是姚明,还包括所有日复一日关注姚明乃至火箭的中国球迷。
一定意义上,姚明加盟后的火箭,成为了中国社会的一种特殊关注现象。最早自然是爱屋及乌,这种爱屋及乌的体现,连同姚明身边的一众火箭人,都成了中国社会关注的宠儿。勤奋朴实的巴蒂尔,在美国职业体育圈里商业价值不高,可是在中国他得到了一份品牌赞助合同。获益者还有斯科拉,以及曾经的火箭队队长弗朗西斯。作为1999年的榜眼新秀,弗朗西斯由于最初被温哥华灰熊选中时大为不满,在美国公众形象不佳,但因为当了姚明的队长,居然成了中国媒体的“弗老大”,也混了份中国合同。
至于火箭队本身,自不再言。从老板亚历山大收购时不及8000万美元的价值,近年直线飙升,次贷风潮之前,号称市值超过5亿美元。姚明起到的根本性推动力量不可低估。整个NBA,也因为陡然多出了中国这个巨大的稳定收视市场而大为获益。
火箭却又是中国球迷、中国社会的一种集体之痛。姚明是一个不世出的篮球英雄,然而中国球迷寄托在姚明以及火箭队身上的希望不断地上升超越,却不是像过去三四个赛季那样,年复一年的折堕起伏。
尤其当麦蒂成为一个“看不见的人”时,他成为了中国球迷情绪宣泄的一个出口。
我还记得十年前做篮球编辑时,刚看到这个佛罗里达高中生效力猛龙时的比赛,惊为天人。那时迈蒂只是他表哥卡特的帮手,不过他给人留下的最深印象是与皮蓬的惊人相似。同样全面的技能,同样灵动敏捷的步伐。
事实上,麦蒂的篮球天赋之高,卡特尚有所不及。打完平淡的新秀赛季,科比在1998年夏天专门邀请麦蒂去他洛杉矶家中练球,形同莫逆。后来科比也发现了麦蒂有些懒惰,两人疏远。卡特一炮而红之后,麦蒂也显露峥嵘,但他不愿生活在卡特阴影下,回老家佛罗里达加盟魔术,后来两个赛季成为NBA“得分王”。
只是他从未通过季后赛首轮。哪怕去了火箭,打马刺35秒13分的绝技仍能显示他的才华,但这个人却越来越萎顿低迷。勤奋的姚明和麦蒂渐行渐远,到了这个赛季,“看不见的麦蒂”,时而出来打两场,时而不知所踪。连主教练阿德尔曼都经常弄不清楚麦蒂究竟是伤停还是复出。姚明选择了克制,另一个火箭球员阿泰斯特则选择了斥责。
全明星周末期间,麦蒂在干什么,谁也不知道。2月11日他又做了一次核磁共振,“情况没好也没坏”。转会截止日期迫近,各种传闻都显示火箭对麦蒂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但他2000万美元的顶薪,和他疲沓慵懒的比赛态度很难找到下家。姚明在煎熬中,中国球迷也在煎熬中。虽然克制的姚明绝不会公然指责队友,只是在所有中国球迷心目中,那个篮球天才,已经成为了隐隐的头号公敌。不论姚黑姚蜜,对麦蒂的态度恐怕都是一样的。
大家都在等待,等待“看不见的麦蒂”彻底看不见。因为一个人,牵挂了数以千万计中国球迷的火箭,也是在向中国球迷传输一种不同的体育观念:体育不全是为国争光,体育能折射出社会生活的曲折挣扎。麦蒂在挣扎,连带着姚明和火箭一道挣扎。我们在承受煎熬,但我们总有所期待。这恐怕就是体育的又一种意义。 (颜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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