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荇

　　在中国乒乓球队“直通横滨”队内选拔赛中，队员张继科在关键时刻摆手拒绝了主管教练叫的暂停，结果输掉了比赛，事后受到主教练刘国梁的怒斥，称“这在中国队还没有过”！

　　和国外的雇佣关系不同，中国教练对运动员管训练、管比赛、管思想、管生活，甚至管恋爱结婚。父母把孩子送到教练手里，说“把孩子交给你了，要打要骂随你便”。中国体坛流传许多教练员和运动员情同父子的感人故事。这就带有自古以来江湖上师徒关系的色彩了。这种体制有好处，运动员听话、好带，队伍好管理，教练认真负责，倾尽心血。

　　但这种体制也有弊端，运动员依赖性强，不利于发挥主观能动性，在乒乓球赛场上经常看到这样的镜头：中国的那些世界冠军打得不顺时，就频频回头找教练。同样，中国女排成年累月大强度训练，而美国女排奥运会前几个月才集训，而且队员想来就来，想不来明天就不来，对中国队一战，郎平临场甚至不敢大声指挥队员，队员反倒过来给郎平打气，但这支美国队却胜了中国队。当中的一些东西，值得我们反思。

　　中国乒乓球队历史上曾有“让球”传统，由教练来决定谁当世界冠军，结果是几个世界冠军远走他乡。这种做法放在今天肯定行不通。国乒队曾因“谈恋爱”开除几名队员也引起很大争论。还有邱贻可和陈玘因摔球拍踢挡板被停赛下放劳动，这些为强化管理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幸好中国乒坛人才济济，大把后来者。

　　体育竞技是一种激烈运动，调动和珍惜运动员的激情很重要，赛场上不需要绵羊、奴隶和机器人。温网中心大球场上，超级大明星也摔球拍；姚明没有球拍，但他摔过毛巾，也踢过挡板。这都是情感发泄。有时候，我们要理解运动员的这种发泄，那起码说明他还有自责和求胜欲望。

　　刘国梁对张继科的批评很正确，乒乓球队的严格管理也卓有成效。这里讨论的，只是体育界这种师徒式的关系，是否有需要改革、与时俱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