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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炜:我在暧昧的日本

http://sports.sina.com.cn 2007年12月12日13:26  深圳新闻网-晶报

  5年前,在伦敦希思罗机场的穿梭巴士上,寥寥几个乘客,只有两个东方面孔,我看他一眼,他看我一眼,然后双方都把目光移开。下车的时候,我们同时走到门前,互相谦让,但没有对视。我知道他是个日本人,干净的衬衫、得体的西服便装,而我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夹克。3年前,在西藏的一辆大巴上,导游自我介绍:“我喜欢户外运动,我还是一个音乐人,下面我给大家演唱一首我作词的歌曲,叫《血洗东京》。”他扯开嗓子唱起来,我对他的不信任感油然而生。夜晚扎营,我们去镇上吃饭,他在营地里守望,点燃酒精炉:“吃完饭回来喝咖啡。”两小时后我们回到营地,他还在摆弄那个酒精炉,这里海拔太高,水烧不开,所以没有咖啡喝。但我感觉他那样子,很像是一个笨拙的炮兵,已经打到了樱花烂漫的上野,却没有发射出一枚炸向东京的炮弹。

  日本这个国家在我脑子里并不存在。比如说,某个朋友告诉我,他去德国的图林根州瓦特堡参观了马丁路德翻译《圣经》的那个小房间,尽管我没有去过那地方,但我会动用自己全部的想象力来想一想那个房间会是什么样子,我也会搜罗一下马丁路德的事迹和圣诗,神游那么一会儿。这样的神游让我去过非洲和巴西,但我从来不曾神游日本。这个国家以一种顽固和特定的形象印在脑袋里,他曾向你学习,然后超过了你,他就像一面镜子,你俯身上去可以看到镜中的富士山和鲤鱼旗,把镜子拿远一点,那些风景与传说就消逝在一片云雾之中,只要观望,就会对照自己。

  我很小就意识到这种不适,那时候电影院里没几部电影看,《甲午海战》最后那段邓世昌要撞沉“吉野”,我自恃以前看过一遍,自作聪明地大喊:“快放鱼雷。”旁边的兄弟连忙捂住了我的嘴,好像全电影院的观众都要奔过来暴打我这个小贼。后来这段甲午海战的故事被演绎了许多次,有电视剧,有历史书,越看越百味杂陈。

  事实上我们也是历史的见证者。我依稀记得柳海光、容志行那几届国家队,赢日本队两个球不在话下,中国和日本几乎同时开展职业足球,也都派孩子去巴西留学,没两年的光景,我们就赢不了日本了。1996年亚洲杯小组赛最后一场,谁都知道那将是场默契球,最后一分钟,相马直树一脚射门,咱们0∶1输了。相马直树表情诡异的笑容,让无数球迷难堪。当时我还写球评,煞有介事地分析为什么我们的足球被日本人赶超,后来才看到刘大杰先生1936年发表在《宇宙风》杂志上的文章,那一年我们的足球队第一次参加奥运会比赛,100多人的代表团可以说是“全军覆没”,刘大杰先生感叹,中国是身体衰弱的世家子弟,日本是强壮野蛮的农村青年,西洋文明这一针打在身子骨硬朗的日本人身上有效果,中国衰弱的体质挨上一针没准儿就送了命。

  作者:苗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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