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都市报》刘春：这一刀 贝克汉姆刺向自己

　　毫无疑问，这个世界上有着两个贝克汉姆。竞技的和商业的。如果说还有两个，那就是弗格森·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贝克汉姆。

　　弗格森时代的贝克汉姆是幸运的，他用标志性的“弯刀”随曼联将英超、将欧洲踩在脚下，曼联在获得巨大商业开发利益的同时，也造就了一个商业时代完美的足球偶像——直至弗洛伦蒂诺把他买到皇马。

　　在马德里度过3年多后，他在足球领域一无所获，卡佩罗竖起中指前的一句话让英格兰人提前告别欧洲，告别足球。当然，这是他自酿的苦果。他已经彻底沦为“维多利亚时代”的贝克汉姆，也许他将住在贝弗利山庄，那里有他的“好朋友”汤姆·克鲁斯——那个给他打了两通电话便让他离开欧洲足球的靓佬。美国足球？谁都知道，那不过是橄榄球的训练场。

　　事实上，这个英俊的男人并不知道，他的生命从哪里开始，在哪里转折，到哪里终结。

　　也许，他仍然掌握着世界上最独特的那把弯刀，只不过，这一刀，他刺向了自己。

　　——编者

　　命运

　　一个从不能选择命运的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一书中说:“我的过错只不过比别人更加坦率。”这话换作贝克汉姆来说则应是:“我的过错只不过比别人更加帅。”而他，也是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可怜的是，他无力挣扎。

　　在

皇马，他没有获得竞技上的提高

　　谁是过去10年足坛最成功的球员？齐达内，还是贝克汉姆？两个答案都没错。前者统治着足球的竞技领域，后者称霸足球的商业领域，必须区分开来。

　　足球运动越是商业化，运动本身与商业的联系就越是紧密，我们越是要将二者割裂开来看待，几乎所有的球迷心中都会有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踢球是踢球、广告是广告。正因如此，不管贝克汉姆怎样努力，他永难跨过那条界线，获得在竞技能力上的认同。

　　贝克汉姆的内心，10年如一日地承受着这种“割裂”的痛苦，并在2003年夏天转会皇马后逐渐达到极致。当时的皇马在阵容上并不需要贝克汉姆，右路有菲戈不说，像他这样标准英式442战术中的边前卫，很难适应推崇速度、喜打边锋的西甲。一个众所周知的笑话是:亲手引进他的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要求主教练给英格兰人“找”个位置。

　　弗洛伦蒂诺是足球门外汉，战术打法、竞技方面的事情他不懂，但他看到了贝克汉姆身上尚未被曼联挖掘殆尽的商业价值，清晰地预测到他将会为皇马带来多大的利益。你不得不佩服这位建筑巨子的商业眼光，事实证明英格兰人的确将皇马推上了世界足坛第一俱乐部的宝座，成为赞助商竞相争抢的大蛋糕，而竞技上的帮助，为零。

　　与之前买进菲戈、齐达内和罗纳尔多3名巨星都不同，前皇马主席花3500万欧元签下贝克汉姆，完完全全是一笔“生意”，纯粹到不搀杂任何竞技元素的程度。这正是贝克汉姆的悲哀，一个他永难洗脱的耻辱印记。离开曼联是迫不得已，因为与弗格森已势同水火，看起来皇马是当时最好的选择，但这一走竟相当于把灵魂出卖，他不再是个职业球员，变成了商人的印钞机。

　　其实球衣号码就是一个最直观的反映。23号，乔丹的号码，充满商业的气味。而在曼联，他穿着最高贵的7号，传承着贝斯特、罗布森、坎通纳的衣钵。

　　习惯造就性格，性格决定命运

　　曼联时代是贝克汉姆足球生涯中最好的时光。在这里他从一个稚嫩的学童成长为球队不可或缺的右路之宝，没有人拿他当“花瓶”，弗格森像喜爱天才吉格斯一样喜爱他。老特拉福德奉他为偶像，完全是因为他的勤奋努力、他一次又一次精彩而关键的进球、助攻、他独步天下的任意球功夫，外表只是一种讨好的辅助工具罢了。

　　球场上，他随曼联捧杯捧到手软，是红魔王朝建成的重要功臣之一。球场外，他谨听曼联吩咐，积极为曼联拓展全球市场效力，并真的成为令曼联无往不利的形象大使。那时这世界上没有哪家俱乐部不羡慕曼联培养了这么一个才貌双绝的青年偶像，而贝克汉姆也得到了竞技与商业的双重认可。曼联时代，是竞技和商业在贝克汉姆身上结合最完美的时期。

　　可惜这段时光最终因他的婚姻而结束。维多利亚对贝克汉姆的过度开发，造成了后者越来越娱乐化，越来越像一个流行明星。弗格森无比反感他的这种“堕落”，屡次对其施压，其实也是爱才心切。贝克汉姆习惯了对爵爷的服从，而天生懦弱的性格又让他无法违背妻子的意愿，在两股力量的拉扯中，他迷失了。

　　性格的原因导致贝克汉姆在很多事情上缺乏主见，少年时加盟曼联就不是自己的主意，作为伦敦小孩他梦想效力的自然是阿森纳。成为“弗格森的孩子”后，更加学会了无条件服从。好在弗格森不是想从其身上攫取利益的人之一，他在曼联获得了快乐和成功。但不能否认曼联对他的“利用”，而皇马更是将这方面做到了登峰造极。中国球迷不会忘记2003年7月皇马在远东掀起的白色飓风，正是利用刚刚转会的贝克汉姆，他们十几天从亚洲卷走了数千万美金。

　　卡佩罗让他付出耻辱的代价

　　如今，摇晃摇钱树的权力转到了美国人手里，贝克汉姆还将继续他被千人摇万人晃的人生。他得到了5年2.5亿美元的天价合同，连科比都羡慕。但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内心的那份悲伤。他是被遗弃的，又一次被遗弃！不管遗弃是有理的还是无理的，事实还是事实。贝克汉姆强调他效力了世界上两家最好的俱乐部、15年来一直在最高档次的环境中踢球、与齐达内并肩作战是最大荣幸等等“不遗憾”的理由，无非还是在掩饰他的遗憾——被忽视的竞技价值。

　　与4年前相似的是，贝克汉姆不仅再度被遗弃，也再度由别人决定了去向。连NBA湖人主帅菲尔·杰克逊都知道了辣妹的厉害:“我想他的妻子会拿走全部的钱。”贝克汉姆自己也说，本来他是想加盟

AC米兰的，但与汤姆·克鲁斯的两通电话令他改变了想法。多么荒唐的事情，但在贝克汉姆身上发生一点也不稀奇，最了解他的弗格森就说，早料到了。

　　叫人唏嘘的是，贝克汉姆的忍辱负重也没有维持住在皇马仅剩的尊严，弗格森还给他一次在老特拉福德告别的机会，卡佩罗则剥夺了他的全部。他遭遇了人生最大的羞辱，也许这就是一个无法选择自己命运的人该付的代价。

　　现实

　　清洗皇马，拿贝克汉姆开刀最好

　　卡佩罗对贝克汉姆的冷置，不是从最近才开始的。入主前，他的心里已有了一份革命的计划书。前半赛季不断将其晾上板凳、只在无关紧要的杯赛中给其一点出场时间，正是为革命到来进行的铺垫。他知道像贝克汉姆这样的球员，是不可能忍受坐冷板凳的。

　　皇马与贝克汉姆续约谈判难以进行的根本原因，在于卡佩罗不愿给后者出场时间。皇马一位高层去年11月曾在媒体上表态，皇马不可能向一个主教练根本不需要的球员支付2400万欧元(2年)。贝克汉姆的心情也是一样，他必须以主力位置的保证作为续约的条件，否则他在各方面都将损失惨重。

　　说来也怪，皇马最近一次拿联赛冠军正是贝克汉姆到来前的2003年5月。他的到来是弗洛伦蒂诺巨星政策达至巅峰的标志，但皇马在兴奋数钱的同时，也不可遏止地滑向了黑暗的深渊。一茬茬地换帅，开始改变建队方针，请来萨基任转会指导，引进一些实力派球员，可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无济于事。弗洛伦蒂诺终于在贱卖菲戈也挽不回大厦之将倾后，黯然下台。

　　新皇马面临的是一个烂摊子。改朝换代后血洗前朝余孽的本性，加上皇马的确需要改革来挽救颓势，让新的领导班子决定来一场大洗牌。他们选择与前朝截然相反的方向:重视竞技。他们觉得弗洛伦蒂诺时代留在皇马身上的印记应该彻底洗刷，那么最好的步骤就是将他买来的球星们一个个撵走。

　　那么拿谁开刀好呢？菲戈是前朝整风时的牺牲品，早就走了，齐达内也退役了，剩下了贝克汉姆和罗纳尔多。卡佩罗对二人的排挤可谓是同时进行的，贝克汉姆起初相对舒服，因为他没触犯对方。但谁先谁后其实没有区别，受客观形势所迫，贝克汉姆把心一横与皇马摊牌，于是获得了一个最尴尬的收场。

　　埃里克松很早就说过，贝克汉姆场外魅力远大于场内害了他。不论是皇马还是英格兰国家队，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是:球星云集，场外光芒四射，到了场却成绩平平甚至完全打不出水准。拿贝克汉姆开刀是最好的整肃借口和改革手段，因为这样最能证明他们要营造浓厚竞技氛围的决心。

　　深究罢黜贝克汉姆是卡佩罗还是皇马俱乐部的意思，已没有意义。卡佩罗有理由不相信贝克汉姆或罗纳尔多，但他如何向球迷解释他点名买进的卡萨诺和迪亚拉不被重用，以及卡纳瓦罗和埃莫森行将退役的年龄？今冬他又吃进3名外援，半年内花费过亿欧元，是不是在继续增加皇马的负担呢？

　　想当初卡佩罗第一次执教皇马时，只半个赛季就开始与AC米兰暗通款曲，最后没有理会桑斯的2年续约合同。从罗马“叛逃”尤文，也是其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代表作。尤文降级后，他再次采用了类似手段，不顾尤文感受与皇马和国米接洽。他以贝克汉姆偷偷摸摸作为封杀他的理由，真是太可笑了。不过理由不重要，关键是封杀。

　　前程

　　想去救世不容易

　　美国人对贝克汉姆的觊觎不是一天两天了，正是清楚美国人的这份热情，贝克汉姆才能把足球学校开到美国，才能屡次说出“可能在大联盟结束职业生涯”的话。不过纵然是决定了要在美国退役，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他与大联盟的结合未必能带来理想中的双赢局面。

　　从竞技角度讲，贝克汉姆远离欧洲足球跟提前退役没有分别，或许他可以通过训练保持身体的状态，但他的竞技水平一定会在这个不识足球的地方退化。多年前也去挣过美元的前法国球星德约卡夫回来后感慨道:“那里的足球环境跟欧洲根本没法比。”

　　美国人不是傻子，他们给出2.5亿这样一个任何运动员都难以抗拒的天价，同时也用长达5年的合同期拴住了贝克汉姆，让后者想违约都没地方找违约金去，更是不可能有哪家欧洲俱乐部某一天会愿意付出巨额代价为一个30好几的球员赎身。

　　贝克汉姆老实踢满5年？说来容易。大联盟对他的特殊照顾(临时修改工资帽制度，允许每家俱乐部拥有一名工资不受限的球员)，已引起其他球员的反感，曾在曼联青年队和小贝同场效力、现在科罗拉多快速队踢球的库克就愤愤不平地说:“我为联盟的做法感到羞耻。”小贝很可能成为全联盟球员共同的敌人，他很难好好踢球。

　　贝克汉姆的年收入是洛杉矶银河其他队员年收入总和的5倍还多，加之他还是俱乐部的股东之一，就算他再平易近人，也不会获得球员的亲近。职业大联盟完全没有竞争压力，他的存在只是联盟为吸引人气的手段，那么他对球队的作用便无法体现，队友们更有理由冷落他。习惯了高水平竞争的他，长期在这种环境中踢球的话，会渐渐无所适从。

　　从大联盟那方面说，只想拿贝克汉姆赚钱或是把观众弄进球场的话还好说，如果想让他拯救他们的足球，那就不切实际了。10年前在日本执教过的温格就断言:“如果大联盟有10个贝克汉姆，那或许会提升一下水平，仅有一个绝对是不可能的。”球员时代也曾在美国淘过金的现意大利主帅多纳多尼更有发言权了:“明星从来也没对美国足球有过什么帮助，美国人如果真的想投资足球的话，应该从基础开始，而不是买球星。”

　　有趣的是连美国自己的媒体都给大联盟泼起了冷水，当银河老板莱维克夸口的话一出，立刻被嘲笑为“典型的不懂历史的美国人”。1975年，贝利与纽约宇宙队签约，随后几年间尤西比奥、克鲁伊夫、贝肯鲍尔、乔治·贝斯特、班克斯、赫斯特、鲍比·摩尔等球星陆续来到大洋彼岸，试图让足球与职棒、橄榄球争辉。可结果呢？他们的梦想“像

恐龙一样死了”。

　　英格兰人理解贝克汉姆的决定，但不赞同他这么做。他们的失望之情用名宿莱因克尔的话一言以蔽之:“这不等于半退休吗？我怀疑他的想法跟我职业生涯末年去日本时一样:把足球介绍给日本，顺便赚点钱。”

　　或许贝克汉姆也清楚他对美国足球的作用只是杯水车薪，但他需要制造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这是给自己的交代，也是为避免外界说他只冲钱去。

　　1月

　　英格兰主帅埃里克松暗示小贝应回英超、回一支伦敦球队，因为这对他的国家队生涯有利。皇马主帅卡罗却极不愿意放走小贝:“贝克汉姆没理由听埃里克松的，他在这里很好。”菲戈的离去让小贝对皇马作用提升，皇马自然也重视他。

　　比赛统计:西甲3场(270分钟)，进1球

　　2月

　　皇马在国王杯被萨拉戈萨5比1横扫，小贝表现平庸。与速度和技术俱佳的西西尼奥相比，他没有优势，他的上场时间开始被压缩。主场被阿森纳击败的冠军杯比赛后，他与亨利拥抱，遭到伯纳乌的嘘声，他赶忙辟谣:“我在马德里买了新房子……”

　　比赛统计:西甲3场(217分钟)，冠军杯1场(90分钟)，国王杯2场(180分钟)

　　3月

　　皇马被淘汰出冠军杯，西甲中被巴萨抛出10分开外，赛季已提前结束。期待世界杯的小贝无暇为此伤感，先是对下任英格兰主帅人选高谈阔论，然后公然支持埃里克松来皇马执教。月初与乌拉圭的热身赛中，他表现不济被中途换下，舆论呼吁换新人。

　　比赛统计:西甲3场(270分钟)，冠军杯1场(90分钟)，国家队热身赛(64分钟)

　　4月

　　16日对赫塔菲是小贝这一年第一次没获首发，但世界杯的日益临近让他的热情不减，他甚至有工夫关注曼联与切尔西的争冠情况和英超那边一些鸡零狗碎的事。他甚至公开表示可能会在美国大联盟退役，也为在皇马的前途感到担忧:“我的合同只剩下1年了。”

　　比赛统计:西甲4场(286分钟)

　　5月

　　联赛最后1轮他抢了将告别皇马的齐达内的风头，梅开二度。赛后接受西班牙媒体采访时他又改口说:“呆在西班牙很愉快，我认为可以在这里退役。”维多利亚同时表示他们的孩子都很喜欢西班牙。小贝度过了31岁生日，或许他意识到了危机。

　　比赛统计:西甲3场(225分钟)进2球，国家队热身赛(90分钟)

　　6月

　　世界杯开打前，小贝斗志昂扬:“这是40年后重夺世界杯的最佳时机，如果能以队长身份捧起奖杯，我一定会哭。”英格兰整体不在状态，小贝凭一己之力将队伍送进8强，成为英格兰史上首位连续3届世界杯有进球的人，但身体不适使他当场呕吐。

　　比赛统计:国家队热身赛1场(68分钟)，世界杯4场(357分钟)进1球

　　7月

　　1日与葡萄牙的1/4决赛中途，他受伤下场。坐在场边的草地上，他流下了难过的，而不是像当初想象的那样激动的泪水。兵败次日，贝克汉姆突然宣布辞去队长职务，宣读声明时几度哽咽。94次代表英格兰队、58次出任队长的他，认为自己的使命已完成。

　　比赛统计:世界杯1场(52分钟)

　　8月

　　新英格兰队的首次集结，7号球衣穿在哈格里夫斯身上。小贝以为不过是一次“偶然”的挫折，表示会用实力在新帅麦克拉伦手下竞争位置。让他紧张的是卡佩罗入主皇马，意大利人对他不感冒。新赛季首轮，他首发没打满全场，卡佩罗赛后反应平淡。

　　比赛统计:西甲1场(76分钟)

　　9月

　　如芒在背的小贝主动找到皇马谈续约，皇马却敷衍对之。卡佩罗的战术不需要小贝，冠军杯首战兵败里昂让意大利人找到把柄，替补席从此成为小贝最熟悉的地方。与此同时英格兰在欧洲杯预选赛中顺风顺水，麦克拉伦暗示小贝的国家队生涯结束了。

　　比赛统计:西甲3场(130分钟)进1球，冠军杯2场(100分钟)

　　10月

　　英格兰开始沦落，但改革决定坚定的麦克拉伦仍不愿考虑贝克汉姆。舰队街开始疯狂向麦帅施压，小贝也放下姿态恳求重新获得征招。由于两边受冷落，小贝在皇马的续约已停滞不前。在多重矛盾集中爆发的时刻，外界对他的去处极尽猜测之能事。

　　比赛统计:西甲3场(86分钟)，国王杯1场(90分钟)，冠军杯1场(20分钟)

　　11月

　　小贝只能在比赛的最后15分钟露个脸了，他的空闲时间越来越多。不但能回伦敦关心一下自己的足球学校、签售新书，还利用养伤期抽空去罗马参加了阿汤哥的婚前晚宴，尽管只是一个晚上，还是激怒了卡佩罗:“我不知道他去罗马，是俱乐部给他开得绿灯。”

　　比赛统计:西甲2场(33分钟)，国王杯1场(90分钟)进1球，冠军杯1场(30分钟)

　　12月

　　6日，小贝终于迎来本赛季在冠军杯的第一次首发，这是皇马出线后一场以锻炼新人为目的的比赛。他的勤奋和谦虚似乎感动了卡佩罗，3天后他迎来了第2次联赛满场，还打进了联赛第2球，但皇马最终1比2落败。小贝决定等待来年1月1日转会窗开启……

　　比赛统计:西甲2场(135分钟)进1球，冠军杯1场(90分钟)

　　专题撰文/本报记者　刘春　专题图片/C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