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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策力:从王德显风波看师徒经济学

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10月27日10:56 新浪体育

  新浪体育讯 中国人最讲关系,关系万千重,其中又分可相互作用和单一尊崇两种。后者直白得仅有5字:天地君亲师。这个TOP5蕴含一种严重不对等,在此面前没有丝毫个人尊严可言,每个人就是一块肉。如今天地君都不见,亲又是自家人,剩下的只有师徒关系最难讲究。之所以师父在中国传统社会里一直处于大爷的地位,传道之外他们的责任不可忽视。旧上海金匠收徒弟,公开举行典礼后,如果徒弟使诈卖了一把铁剪刀给顾客,后者也可以到师父那里兑换同样重量的黄金。不过中国人的社会科学观念里,“师”必须有确定性,像林冲
那样的靠电教才能实现的“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事到临头倒无一人相助。道理很简单,大家都是看着《许国璋英语》长大的,谁给许老师家搬过蜂窝煤?

  刘翔代言一家房产公司,为师父孙海平换了一套比自家房子还要好的房产,恩师也得以在同一个小区里安下新家。这是中国体坛最近最为和谐的一对师徒,两周前,大家都还在把眼球搁在王德显和孙英杰那边,孙母曝光其女曾因索要奖金被王德显“毒打两小时”令人发指———体坛师徒关系一直带有强烈的行会色彩,听起来很玄但其实还真是那么回事。师父如日中天时徒弟不过是一件行货,永远都要大活人做行货,其过程自然惊心动魄。

  刘孙之间的这段佳话,首先建立在中国体育从精神层面到物质层面的变迁。我们曾经看过很多失真的电影,但不管是《女篮5号》还是《剑魂》,其中反映出中国体育人的清贫倒是千真万确。最先进入职业化的足球很快看到了真金白银,顶尖的田径项目则要等到眼下。“代言送房”能够成为新闻,潜意识里还释放了一个传奇:中国人生活中房屋的重要和艰难性———组织上、家庭里无法解决的,在师徒情深前迎刃而解,万千“房奴”怎不顶礼膜拜?!

  既然体育已经进入到能够创造个人财富的时代,师徒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报载,马家军从成立到瓦解,各种比赛奖金奖品、社会奖励以及赞助,包括马俊仁两度卖出“补药配方”,“盈利”超过4000万人民币。不过这些钱绝大部分都被马俊仁所控制,王军霞、刘冬和张林丽等老队员屡次要求分钱未果后,集体出走导致了“马家军”的覆灭。王德显也曾遭受到艾冬梅等徒弟的起诉,要求返还侵占她们的工资、训练费等财产共计12万余元……师徒之间的利益冲突屡见不鲜,以至于田亮的教练张挺刻意回避一切商业事务,将它们交给徒弟的经纪人打理,师徒情分一直原封不动,与不涉及经济利益有很大的关系。

  我们有理由正视在物质条件变化下的师徒变迁,从传说中酒醉的张恩华对大迟吼了一句“还想不想干了?!”,到徐根宝语重心长对申思、范志毅说“你们当教练的那天会理解我”。诸如上场不上场等矛盾最后都归结到经济利益上来,体育师徒关系显得无所适从,这里面没有受教育多寡的关系。大家崇拜的自由作家伏尔泰贪财,他的商业头脑几乎发展为品德上的污点。1750年,他以56岁高龄担任菲特烈二世的廷臣,马上就勾搭了一位犹太商人开始谋财。防止财产外流的极端措施亦带来财富大王罗斯柴尔德家族婚姻史上的怪状:从1824年到1970年代的50年间,罗氏家族内部堂兄妹之间,叔叔和侄女之间的婚姻达到15桩之多。因为女性如和家族外部的男子结婚将不能分沾家族财产———经济利益连人伦都抗不住,体育又能挽救多少?

  市场原教旨主义者认为,人人为自己乃人类天性,大家在追求自己的利益时自然会回报社会。自发或经过折腾,中国体育师徒已经不太相信这个观点,尤其是刘翔。孙海平说得也很好,钱永远都不是第一位的,重要的是心意。在上海,申思表示他已经理解了当初的徐根宝,范志毅邂逅时拍着师父的小狗“

曼联”,一切重归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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