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维森特终场前奋力一击，上海联城咽下一个九轮不胜的苦果。这场1比1把主教练卡洛斯逼上了悬崖。目前，联城老板朱骏表示还没有就他的下课做“正式”决定，但卡洛斯成为本赛季第三位中道崩殂的外教可能性与日俱增。赛季初被联城拥趸称之为狼王的这位老者，眼下虽然没有公开享受“皓首匹夫、苍髯老贼”的苛评，不过，他离《三国演义》里被骂死的王朗不远了。
从狼王到王朗，在卡洛斯的中国纪行里不是第一次。当初他抵达西安时，下车给球迷签名，兴奋得胡子颤抖。那时候叫他巴西农民，卡洛斯也不会像塔瓦雷斯般扑上去厮打。很快，朱雀体育场就挂起了斯大林版画一般大小的卡洛斯海报，这份待遇是足球不发达地区给予这位巴西教练的最高奖赏。2003年，即便贵为狼王，卡洛斯仍然被王珀穿在铁丝上慢慢烧烤，陕西国力客场输给四川冠城1比5，卡洛斯被“软禁”在宾馆里气得打滚。这些经验加上在国安的不愉快，使得卡洛斯习惯了中国的过山车。周末比赛结束之后，他用中文说再见时，口气极其平淡从容。
外界不得而知，卡洛斯究竟和联城签订了一项什么样的合同。如果仅仅是9轮不胜，高洪波应该走得比他早。媒体反复阐述，在朱骏和卡洛斯之间有个“君子协定”———即半程比赛名次保证在前12名之内就不会让老卡下课，而尽管九轮不胜，联城仍排在第10位。以联城目前球员水平，其他教练带队就一定可以冲进前10？未必。终场前用杨林换马丁内斯，成为卡洛斯保守的最新罪证。1999年冠军杯决赛，希斯菲尔德用芬克换下马特乌斯输球，其罪莫过于此。单从成绩来看，同样输了5场积分仅比联城多5分的福拉多该活埋。他的球员比卡洛斯好，一个可怕的推论随之浮出水面———莫非上海联城制定的赛季目标比大连还要高？
职业联赛炒个教练既简单又复杂，像霍顿和乔尔达斯这样的，不要说合同上过不去，成绩就羞死他们了。但卡洛斯的成绩至少还过得去那个“君子协定”。如果把联城赛季初的亢奋理解成为现金大奖的刺激，那朱骏要找卡洛斯来吃白食纯属个人爱好。以历史经验而论，联城已经开始和卡洛斯谈心。上海滩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谈心，上次申花和佩特科维奇谈着谈着上了国际体育法庭。中国足球近年来的最大变化就是米罗西们终于晓得不用做义工，而大多数俱乐部都知道规则不是专门制定出来以供破坏之用。“君子协定”在没有被辟谣辟掉之前，还算一个约束。
拉封丹寓言一则，说两个朋友，一位突然深夜造访。主人连忙身披铠甲，一手执钱袋，一手拿利刃，见面开口道，“朋友，你深夜来访，必有重大事故。如果你有仇，我这就去给你拼命；如果你缺钱，这里有钱；如果你清夜无聊，这里有美丽的女奴供你排遣。”中国足球习惯造神运动，受益者为“狼王”卡洛斯，还有险些和孔夫子同列的桑特拉齐。总有一段时间他们的待遇就像拉封丹说的那位客人。但造出来的神，最后的遭遇不免就像天旱时的龙王，被拥趸抬出来曝晒。
相互折腾就是职业联赛劳资问题的全部，主教练VS老板之间的较量是其中最好玩的一种。总有两个对立面默默地拍胸脯，表示自己的足球良心有篮球那样大，但需要点时间来猜这个篮球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