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场欧洲冠军联赛半决赛比赛，两个难言华美的1：0，两张更为粗陋的白卷。必须承认，如此寡淡的比分尤其是比分背后更加寡淡的场面实在对不住那一张张热切期盼的脸。对那些不蜜不黑的“纯种”看客来说，“欧冠半决赛赛场，可以看见两种景象，一种是丑陋，还有一种也是丑陋”。
本不想化用鲁迅先生的表述手法，那很容易显露自己的粗俗浅鄙。然而，当阿森纳
和巴塞罗那这两支“技术足球和攻势足球的代表”用更加赤裸裸的方式翻腾出自己华美外衣下的浅陋，我释然了——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巫师”。当然，在很多人看来，他们的“巫术”更大程度上是戕害比赛的毒药。
两支崇尚进攻的球队不约而同地使出不为人乐见的方式来换取晋级的结果，任何诘责都可以理解。但是，列位看官在“丑陋”、“噩梦”的字眼中一逞口舌之快的同时可否意识到：上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盛行的“功利足球思潮”影响下，“白卷主义”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大可以为0：0的白卷扣上“扼杀比赛”、“泯灭精彩”的种种大帽，只是，此种口舌之辩在鲜活的事实面前苍白无力：上赛季利物浦笑到最后，但红军与华丽毫不搭边；2004年，穆里尼奥创造了奇迹，但他的波尔图是实用战术的绝佳代言人；2003年，米兰双雄“制造”了一场令人反胃的0：0；2002年，夺冠的皇马看似豪华，但整场比赛朴实的勒沃库森却占据着主动；2001年，拜仁击败瓦伦西亚，但那几乎是欧洲冠军联赛决赛历史上最无趣的比赛——显然，功利足球、实用足球早已在这片天地肆虐开来，更要命的，它已经结出了许多丰硕果实。
流畅的组织，精准的传接，有序的攻防，绝妙的进球……此种要素构建的比赛场景要比白卷明艳地多。只是，日见功利的足球场上，炫目的场景注定不会成为主流。与对成绩的渴望相比，赢球、晋级的方式永远是次要问题——可以对2004年欧洲杯上希腊队的“一招鲜”嗤之以鼻，但那座欧洲冠军奖杯依旧熠熠生辉；可以对穆里尼奥在斯坦福桥变本加厉的功利足球鄙视有加，但颠覆英超秩序的壮举仍然唤起掌声一片。
“没有人会记住第二个登上月球的人”，阿根廷著名教练比拉尔多一语道破天机。当足球职业化的步伐愈发急促，当成绩对一支球队发展产生的影响愈发深远，“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思想便顺理成章地扎根。更好的成绩可以与更直观、更丰厚的经济回报划等号，谁还乐意冒着“盲动导致惨败”的后果去追求虚无飘渺的“艺术”美誉？如此，又有什么理由对枪手和巴萨的表现指手画脚？——战术打法再怎么华丽，取胜欲望再怎么强烈，这一切也必须服从于结局。
2002年，在被国际足联授予终身成就奖时，米歇尔斯对足球史有一句刻骨铭心的格言：“以前的足球是要求胜，现在的足球是想不输”。同每一个热爱足球的人一样，面对日益盛行的功利足球，“全攻全守”的开山鼻祖满是无奈。确切地说，无奈属于每一个人，看球的和踢球的——冠军杯的分量决定了，两支注定你死我活的球队不可能将比赛演绎得昏天黑地。
再绚烂的过程，也敌不过结局的无情。既然没有办法摈弃功利足球的影子，既然没有能力将攻势足球进行到底，脱下进攻的华丽外衣披上防守的粗陋马甲未尝不是无奈之下的必然选择。换言之，白卷无奈，白卷无罪。 文/公孙小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