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蜗牛来说，壳就是它的生命和一切；对于切尔西来说，阿布拉莫维奇就是他的生命和一切。功利日盛、浮躁日甚的足球天地，拥有一名疯狂投入并且表面上不太在意回报的老板实在是俱乐部之幸。然而，正如那沉重的壳在提供一份虚妄不实安全的同时让蜗牛脱离了一切、失去了一切，阿布的大把金元在将切尔西装扮成英超秩序颠覆者的同时也为蓝军描摹上了一层深重的忧伤色调。
一切都不陌生，一如十几天前富勒姆克拉文别墅球场上演的一幕。面对积分榜上相差54分的对手，蓝军并未在场面上体现出绝对优势；面对近3场比赛12个丢球的漏斗防线，阿布亿万英镑打造的超豪华攻击线集体哑火……“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抑或“天方夜谭”的感喟之后，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满地摸寻跌落镜片的人们自是有了一份“曼联后来居上”、“蓝军一泻千里”之类妩媚绚烂的观赛噱头。但穆里尼奥绝对不能有任何闲情逸致，对进球被判越位的抗议之外，他必须找出切尔西动力缺乏的根源——“中前场创造力差”、“中场技术含量相对较低”的说辞已经不能解释一切。
软弱的生活状态只能支撑起软弱的生命。显然，圣安德鲁斯球场的0：0以及近3轮丢掉5分的惨淡景象面前，“切尔斯基号”骨子里的软弱本性显露无疑。足球场上，实力并不不能决定一切。然而，悬殊实力比对下，接二连三地让胜利从指尖溜走，心态失衡才是技术欠缺、战术失当之上的罪魁祸首。毫不夸张地说，自从被巴塞罗纳淘汰出欧洲冠军联赛以来，切尔西就失却了那份苦心经营起来的桀骜和狂放。
金钱不是万能的。阿布拉莫维奇掀起的卢布风暴中，一直以来被奉为至理的这句箴言一度摇摇欲坠。似乎不经意间，斯坦福桥的金元就将曼联、阿森纳多年心血筑就的河山搅得天昏地暗，而稳健、实用的球队连同无理争三分的主教练让“霹雳一声山河改”的影像愈加生动。没有任何借口去贬损英超冠军的含金量，但饱受诟病的“功利足球”和着近来萎靡不振的表现让“暴发户”、“草根英雄”之类的名号不再那么刺耳——至少，阿布治下切尔西还不是真正豪门。
画龙画虎难画骨，用大把金钱打造出一副钢筋铁骨的阿布还没能为球队注入一腔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贵族气”——某种意义上，这正是豪门之所以成为豪门的主因。诡异的是，没有人意识到，阿布的慷慨、大方正是切尔西心气缺失的诱因。当阿布这棵大树用巨额合同庇佑一切，蓝军将士们自然少了许多忧患，而缺乏忧患的生存很容易跟堕落攀上亲戚，至少，它会轻而易举地衍生出画地为牢、故步自封、不求进取等“蜗牛情怀”。
拥有了那自以为坚实却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壳之后，可怜的蜗牛产生了它的“蜗牛哲学”；拥有了那明艳可人却贻害无穷的“卢布雨”之后，骄横的蓝军便在安逸舒适中弱化了你死我活的战斗意志、淡化了攫取荣誉的无穷欲望。
“我牢记不忘的生命就是今生”，《异乡人》中卡缪经由主人公如是说。对穆里尼奥和他的将士们而言也莫不如此，过往的辉煌和未来的臆想在实实在在的“今生”面前一钱不值。当富勒姆、伯明翰们联手将那厚重的金元外壳击得粉碎，是长出健壮的脚甚或生出有力的翅将“化蛹成蝶”的绚烂描绘到极至还是在手足无措、精神崩溃中寂寥地走向覆灭？答案其实就在“蜗牛”们脚下——知晓了外壳庇佑的弊端之后，他们至少该焕发出掀调外壳、自力更生的勇气。 文/公孙小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