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路：中国足球“超男时代”的挽歌

　　10年前，当时在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读书的21岁的徐静蕾，以及在北京某职业高中学文秘的16岁的高圆圆，都曾是北京国安队的忠实球迷，甚至在那支球队中还有着各自欣赏的球星，这不是什么八卦新闻，两位中国影坛的“玉女”对此都先后有过公开的表述。

　　10年过去了，如今徐静蕾在拍电影、演电影、出写真集、写博客……但已经不再看一眼中国足球了；高圆圆的情况有过之无不及，“我从99年开始就没怎么看过国安队的比赛

了”——一年半前，这位大眼睛的女孩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如此说道。

　　类似徐静蕾和高圆圆这样的女孩有很多很多，我当然指的不是她们的容貌和名气；我想说的是，当年在北京，杨晨、曹限东、邓乐军乃至看上去不那么英俊的高峰，都曾是无数少女心中的偶像，一个签名、一张合影抑或仅仅是一抹微笑都足以让她们发出幸福的尖叫。

　　那个时代套用现在的流行说法，应该就是一个“超男时代” ——中国职业足球的繁荣盛世所缔造出来的一个特殊的时代，毫不夸张地说，那时的张玉宁就如同是现在的“李宇春”，那时的李金羽就好比是现在的“周笔畅”，那时的杨晨就相当于现在的“张靓影”……那时的中国球员的总称是四个字：“英雄”和“偶像”！

　　1995-1996，从先农坛到工体，北京国安队的传达室老大爷每天需要花费两个小时的时间做一件看似永远也没有尽头的事——将从祖国各地四面八方寄来的信件和礼物分门别类，然后再一一交到相关球员的手上，日复一日，周而复始；而几位偶像型球星的房间里，也永远堆积着若干个麻袋，麻袋里装着的是一双双崇拜的目光和一颗颗追随的心。

　　这些绝对不仅仅只出现在北京国安队中，那个年代里，在上海、在成都、在沈阳、在广州、在天津……几乎所有甲A甚至甲B的球队都有着同样的情形发生，即使不是什么大牌球星，即使只是一位刚刚上调一队的名不见经传的铁杆替补，也一样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粉丝”队伍。

　　遗憾的是，在新旧世纪交错的前后，中国职业足球一步一步走向了积重难返的没落，仿佛在一夜之间，“粉丝”便大面积地也是突然地离去了，那些曾经狂热追随偶像球星的女孩子们渐渐长大了，也许去追随周杰伦、F4了，也许干脆去追随自己的自己未来的老公了，总之，北京国安以及其他所有职业球队的传达室再也没有那么多信件和礼物寄来了。

　　若干年以来，已经没有新的球员可以称为真正的偶像了，张玉宁、杨晨、李金羽们无形中成为了江湖中最后一批偶像；而与此同时，中国职业球员群体早已经远离了“英雄”的称号，代之以“不思进取、无恶不作的一群不可救药的人”。

　　没有新的偶像就没有新的粉丝，而原来的粉丝们都“岁月催人老”了，原来的偶像也逃不过“人老珠亦黄”了。

　　就在此时此刻，32岁的杨晨和30岁的张玉宁还在为顺利实现转会苦苦挣扎，29岁的李金羽也在为自己能在新赛季拥有一个主力位置拼劲全力，皱纹与疲惫依稀写在他们脸上，头发与思绪都似乎被风吹乱了；在“生存”或“死亡”的严肃命题面前，“偶像”与否对他们而言俨然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听，这是“超男时代”的挽歌，就像李宇春的那首《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所有昔日

　　时势造英雄，时势造偶像，时势也可以将英雄和偶像一起毁灭。当当年将球星视为偶像的徐静蕾和高圆圆，如今已经成为无数少男少女紧紧追随的偶像的时候，无人问津的球星们唯有感慨一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聊以自慰了……

　　从此，中国足球将进入到一个“偶像危机”的时代。

　　(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