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桂林：选帅的困境

　　前阵子，画家陈丹青狠批中国艺术院校的招生体制，质疑政治、外语考试的“荒谬”，引起了坊间震动。

　　仔细想想，就算艺术院校不考政治、外语，也还是有问题。就专业而言，考什么，怎么考，要不要考，都是问题。艺术感觉这东西太虚幻，无法量化，甚至也没法教。学者孙振华因此提出：办艺术院校本身就是错误。

　　的确，在一个数字化、标准化的时代，陈丹青们必然会陷入不着天地的困境。这不仅仅是体制的问题。政治、外语考试固然“荒谬”，可让陈丹青按自己的标准选学生，就不荒谬，就不会有问题吗？

　　中国足协选帅，包括其他国家选帅，从本质上说，与陈丹青选学生是一回事。谁是好教练，谁是坏教练？从来就没有一个标准，更没有办法量化。足球教练其实是个艺术工种，实在难以捉摸。有名气的，未必是好的；带巴西拿世界冠军的，未必能带中国出线；嘻嘻哈哈的，未必比埋头苦干的成绩更差……古今中外，事例太多。

　　正因为缺乏标准或者标准极其模糊，选帅就必定会陷入困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中国足协任何一次选帅，都会受到空前抨击，说到底，是题中应有之义。

　　近日谢亚龙以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让裴恩才出任女足主帅，无疑，又引来了无数媒体的质疑。说实话，我挺同情谢亚龙的——不这样选帅，又该怎样选？不选裴恩才，又该选谁？谢亚龙不拍脑袋，难道让一干退了休的元老拍脑袋？……

　　说选帅需要民主程序，可与其让一干只适合钓鱼养老的元老们吐口水，显然还不如谢亚龙一人独断专行；说选帅需要竞聘及考试程序，可考什么、怎么考、有无作用？……问题接二连三。

　　在当下这个数字化时代，无论谁来选帅，都难以讨巧。拼命攻击谢亚龙有些独断的选帅是“长官意志”、“拍脑袋”，除了能换取一些意气用事的人的喝彩，并无实际意义。

　　解决问题的关键，其实在于《足球》报一直主张的“问责制”——作为足协的最高长官，谢亚龙当然有权以任何方式敲定女足、男足等主帅，但是，他必须对他的行为承担责任，完不成体育总局的任务，他就必须下课——可惜，我们从来就没有见到“问责制”的真正实施，王俊生、阎世铎换了个位置，不知道多逍遥自在。

　　如此，怎么选帅、选谁当帅，又有什么所谓。反正干得好干得坏都是一个样。谢亚龙顶着巨大舆论压力邀请裴恩才出山，反倒要让人钦佩他的果敢和胆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