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能
说真的,小学时候认“乒乓”两个字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那时,我的脑子可比现在好使多了,我们说文解字的能力不谦虚地说,强过老师那么一点点是很起码的。老师很吃力地唠叨着,说“乒乓”两字,上边相同,下边相反,都是后鼻音,都是6划,都是上下结构,都是……我都记不清了。我们几个同学少年,用的记字办法比老师的简单多了,我们说
,两个当兵的,一个左腿折了,一个右腿断了,都是伤病员。这有多形象、多生动。后来长大工作了,单位里开联欢会,我还用“两个伤残军人”做谜面,让大家猜一个体育项目,可见对“乒乓”一词的深情厚意。
其实,一开始我对乒乓并没有什么深情厚意,虽说从小就喜欢玩球,但没有一个球不比乒乓球大的,比如篮球、排球、足球、铅球、羽毛球,包括后来的网球、保龄球等。可是,那时一个同学踢足球时的意外骨折改变了我的玩球生涯,学校里不能随便出借大球,家长也严加看管。不然的话,也许我在三大球的某一球方面会有所建树也说不定。不能玩大球,就只能钟情于小球了,这是唯一的选择。
乒乓球不需要太大的场地,不需要太好的设施,因陋就简,易于普及。而且对我最具诱惑力的是我的一个同班同学乒乓球打得全校无敌手,没念几个月的书,居然进了市队,令我等初学者羡慕不已。记得我当时买了一块反胶牛筋面的球拍,像是真的要进市队去了似的。我确实练得很刻苦,几年下来,球拍的背面留下了三个深深的指印。我崇尚技术型的打法,特别迷恋张燮林的削球,那简直是极具观赏性的表演。但我学削球只知道防守,不会以守为攻,所以显得很被动。我要是能像韩国的朱世赫那样,在削球的同时也能抽上几板,那就可以变被动为主动了。有时我在想,朱世赫也是吸取了像我这样的“运动员”的教训,才得以提高和进步的。在世界乒乓球的进程中,总有人要做垫背的,我能充当这样一块铺路石,一点也不觉得冤枉。再说当时的我没有教练,这是最大的不幸。姚明因为有了李秋平,刘翔因为有了孙海平,而我呢,什么“平”也没有,进不了市队、国家队也情有可原。现在开始立志学习打乒乓的小朋友们,首要的一条是必须找个好教练,以免再走我走过的弯路。
乒乓是一项很好的体育运动,我现在仍抓住机会偶尔过过球瘾,它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和对抗,决不至于缺胳膊少腿。因此,我认为,从象形的角度来说,“乒乓”两字不应该这么构造。值此第48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在上海举行之际,我斗胆提议,趁各路高手云集、精英汇聚的机会,有可能的话,将“乒乓”两字重新设计一番,赋予她更真切的形象和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