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肖十一狼:我的“狼图腾”只剩下回忆


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3月15日10:11 新浪国际足球论坛网友

  这几天,西南地区的天气一直受冷空气影响,从而变得多愁善感。就像这个多愁善感的季节一样,总有一些多愁善感的人站在记忆的桥头看风景。

  巴蒂在卡塔尔宣布退役的时候,我没有在桥头看风景。仔细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我正在我们这里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采访。那个小山村是出了名的贫困村,村里的孩子穿的衣服都是城里孩子不要的旧衣服,但就是在这样一个村子里,居然还有足球这项运动。我和同事
与村里一些10多岁的孩子一起踢球,就在我被一个还流着鼻涕的小孩穿裆过掉的时候,我收到了她的短信。我确实没想到,村子里居然还有信号。

  短信是重庆一个女孩子发给我的。“大漠黄沙,英雄气短,剽悍的猎人将回归潘帕斯草原,我的‘狼图腾’从此只剩下回忆。”忽然一阵无语。我憋闷地大喊了一声,山村周围的大山也跟着我憋闷地大喊了一声。同事和孩子们有些吃惊。在回来的车上,同事悄悄告诉我,“那时候我看见你的眼睛在发亮。”

  回到报社,我史无前例地没有打开IE。我怕,我怕看见巴蒂退役这些字眼,尽管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已经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但是,从2005年3月14日开始,我知道,我的“狼图腾”和世界上所有的巴蒂迷一样,都将只剩下回忆的躯壳。

  可以回忆一下我的“狼图腾”了。记得那是在一个炎热的中午,同学送给了我一张海报,一张巴蒂身披紫色战袍的海报,海报上的巴蒂英姿勃发神采奕奕。那个时候我并不了解足球,准确一点说,是根本就不喜欢足球,但因为这张海报,我却找到久违的激情和归属感。同学送我海报是因为我说要找张画回家贴墙,后来,这张画没有贴在我家凹凸不平的石头墙上,现在,他躺在我的书柜里,依旧英姿勃发神采奕奕。

  那一天,是1995年9月3日。那一天,我的青春之船开始起航。

  与巴蒂邂逅,然后疯狂地寻找,寻找他的气味,寻找他的影子,寻找与他有关的一切。上高中的时候,只要报纸杂志上有巴蒂的文章,我都会细心的剪贴收藏,但在高中毕业时,我心爱的剪贴集却莫名失踪,为此,我郁闷了好几天。现在想起来,高中时代之所以快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巴蒂,一个我从未亲眼见过但却无时不在我身边的男人。98世界杯,为了巴蒂,我熬夜守在电视机旁,当他在与牙买加的比赛中上演帽子戏法时,我兴奋的吼叫招来了老师的责骂(注:高中时在老师家里寄宿),而当他在与荷兰的比赛中击中门柱时,我也不由自主地一声叹息。世界杯结束后,高二的期末考试如期而致,那一次,我的数学成绩得了13分,那也是第一次不敢把成绩表拿给父母看。我知道,一切都是世界杯惹的祸,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是巴蒂惹的祸,因为,爱上巴蒂是我青春时代最大的幸福。

  第一次高考落榜就成了必然。记得惆怅地拿着高考成绩条时,班主任老师鄙夷地告诉我,如果你把你喜欢足球的劲头拿到学习上的话,你也许会帮我打破光蛋。(注:1999年高考,我们班上没有一位同学考上大学)说实话,我很感谢我的班主任老师,如果不是他,我也许不会一场不落地看完阿根廷的比赛。

  后来,我到了我们县上一家出名的高中念高四。不幸的是,那一年遇到了欧洲杯,虽然没有巴蒂的演出,但我还是和室友经常半夜翻墙而过看球;幸运的是,第二次黑色7月没有让我重蹈覆辙,我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如果说高中时代只是我的“狼图腾”的萌芽阶段的话,那大学时代则是我的“狼图腾”的成熟阶段。上大学时,我不但有了充裕的时间,而且接触到了网络,于是,我开始试着用笔或键盘来记录自己与巴蒂的感情。我已经记不得自己为巴蒂写过多少篇稿子,但我记得在为巴蒂写稿子的时候,我的思绪和指尖的配合总是那样天衣无缝。

  韩日世界杯,我念大二,拿我同学的话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个不需要理由而将时间献给世界杯的时段。我期望着巴蒂能将金杯带回阿根廷,我期望着战神可以像上一次样上演帽子戏法,可惜,可恶的瑞典人终结了所有一切,在斯文森那道诡异的弧线面前,我的失落和巴蒂的眼泪一起在北海道的上空游荡……

  我是在学校一家录象厅看的阿根廷与瑞典的比赛。比赛前5分钟,录象厅里闯进了一群漂亮MM,我和球友们欣喜若狂,然而,刚刚落座,这群MM便嚷着老板将电视频道转到英格兰与尼日利亚的比赛,一时间,球友们愤怒不已,最终,在粗口声中,这群MM狼狈逃窜。直到现在我仍然认为,虽然那一次我们有失风度,但却是大快人心的。但最终的结果就不像赛前这段插曲一样大快人心了。比赛结束后,没有一个人离开录象厅。沈冰的泪水让我第一次觉得她原来如此美丽,而Joshua Bell的《Short Trip Home》也成了那个夏天我最怕听到的音乐。我躲在录象厅黑暗的角落轻轻地擦拭着眼睛,在其他角落里,我发现很多球友做着与我一样的动作。那个夏天,我很郁闷。

  喜爱巴蒂,不仅是因为他血液里流淌的蓝白色彩,更重要的还是他为了梦想而不懈追求的精神。尽管很多人对于巴蒂离开佛罗伦萨耿耿于怀,但这丝毫没有动摇他在我心目中忠诚的形象,而且我相信,在未来的几十年中,这一形象都不会改变。

  事实上,巴蒂在2002年就离开了我们,他到卡塔尔踢球的决定更像是最后的武士擦拭长剑准备归隐的前奏。果不其然,在一个没有思想准备的日子里,我们被战神抛弃,随之被抛弃的还有信念、崇拜、青春、记忆……

  我不知道自己如此执着地爱一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但是,当我将他的图片设置成电脑屏保、QQ头像、手机开机画面时,我告诉自己,爱一个人不要想值不值得,只要我们曾经爱过,一切都不重要,所以,后来我又把巴蒂的卡片塞进了钱夹子里。女朋友不只一次带着醋味问我:“我和巴蒂在你心目中哪一个更重要?”这时候,我都会笑着对她说:“你们两个不是同一级别的。”是的,巴蒂是我曾经的“狼图腾”,现在还是,将来也是。也许,当我垂垂老矣时,我会指着书柜里的巴蒂告诉我的儿女,“看,这就是我年少时的爱人,和你妈妈一样让我死心塌地。”

  窗外有火车跑动的声音,我的思绪很乱,但是,我的青春记忆却如此脉络明晰。

  2005年3月14日,我将我的青春记忆打了一个结,从此,我的“狼图腾”只剩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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