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早春三月，又是宁波。但宁波这一夜已经没有两年前那么大的雨，也没有混杂在雨中那么多的泪水。

　　虽然八一像两年前一样，在这里第二次输掉了CBA总冠军。

　　也许是两年前那个雨夜给人的印象太深。上海人在跳跃，观众在高喊，泪水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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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脸上流，门外的雨倾盆而下。那一晚拿了47分的刘玉栋在终场哨响时一言不发，抓起毛巾，夺路而出。

　　两年之后，广东在终场哨响时平静得有些异样，因为他们已经领先了太久。看台上没有举着标语和旗帜的孩子们哭，门外也没有雨。刘玉栋像整个赛季里一样，静静的坐在板凳上。

　　只是宁波之夜依然有瑟骨的冷，但前后两种冷味道不同。第一种让人心碎欲绝，昨天晚上那一种可以让人在静默中接受。

　　在2001至2002赛季，八一第一次丢掉了他们的冠军。从那一年开始，囊括前6届CBA冠军的他们再也没能成为常规赛冠军。他们被打败不再是新闻，虽然上赛季的总决赛里靠经验和雄心打败尚显稚嫩的广东，夺回了冠军，但已经好似晚钟之鸣。等到广东再杀回总决赛，第一战在宁波输掉1分之后，后三战一共赢下了72分。

　　“人们本来也都没想到我们今年能再次打进总决赛，但我们做到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八一队主教练阿的江说，“我们的老将越来越老，年轻球员要想挑大梁，也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在记者中间这么说的时候，年轻的广东正在总冠军领奖台上喷洒香槟。

　　比赛前一天晚上，34岁的范斌捂在被窝里，用芬必得止痛膏细细的擦着自己的大腿和胳膊，最后在8点40分去找孟大夫作治疗。在离海军三招不远的开元大酒店，比他小10岁还多的杜锋和朱芳雨在房间里一蹦一蹦的开心的闹着玩，他们正在自己最好的状态上。

　　广东宏远住在开元。2001至2002赛季，上海住在新晶都，姚明在酒店一层的美容美发中心里把下巴上涂上泡沫，刮掉了他那不拿冠军就不刮的胡子。自从那之后，来这里的客队都被安排在开元。

　　那天到宁波的时候，姚明在电话里开玩笑说：“你闻闻新晶都里还有没有我们夺冠的味道？”

　　宁波当然已经没有上海人的味道。但是上海人划出了一条界限，让人们在那个雨夜里开始明白，八一已经站在了他们王朝的末端上。从CBA联赛建立和发展那天起，在八一面前就有一条轨迹。按照外援水平的提高和人才机制的改变，独困围城的八一迟早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方。从今天开始，八一想再次成为那支军旗下的梦之队，不是靠几位铁血英雄就能做到的事情。

　　“这比赛有什么好看的，”刘玉栋说，“我们都没人了。跟几年前怎么能比？那时候我们多强。”

　　刘玉栋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跟队训练，只是还不能做剧烈运动。但他的助理教练资格上赛季就已报批，正在努力让自己转型，再回到球场的可能性已经很小。

　　范斌沙场十余年，只等着圆自己的奥运梦。等到雅典奥运之后，他已经肯定要退休。张劲松在犹豫是否要打下去，他在总决赛的技术统计已经落到了每场11.5分。只有李楠确定会留下来，身后是一班少年。

　　李楠从“小李飞刀”已经变成了“老李飞刀”。他说：“我现在心情挺平静的。八一队没有被打垮，但八一要想再回到当初的位置上，还有太长的路要走，不是几个人就能办到的。今天球迷们也很平静，我觉得他们也挺理解我们。”

　　宁波没有眼泪，但宁波希望看到他们的英雄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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