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也是这个季节里，初到昆明海埂基地，不是看足球，是看网球。时任国家队领队的杨明训先生说：“中国应当重视网球，这是不需要大面积普及和培养人才的项目，只要出一个尖子就能成为世界冠军，出两个尖子就能拿回戴维斯杯。”我记住这话了。如今，20年光阴逝去，杨先生想像中的好事并没有出现，中国的网球离世界冠军依然遥远。

　　但是，两个比利时姑娘勇敢地站出来，为杨先生对网球项目规律的见解作证。海宁

和克里斯特尔斯被誉为“双姝”，她们的坚毅远比辛吉斯的娇柔更管用，她们的技术型打法也比威廉姆斯姐妹的强横看上去顺眼。从去年的法网到今年的澳网，她们掌控着大满贯女单决赛，整个比利时为两个姑娘自豪，世界女子网球由于进入比利时时代而增添了新意。这才是“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地球”。

　　没有人关注比利时女网的三号人物是谁、比国国内是否有雄厚的网球基础和后备人才，成功就是成功，竞技体育是用结果来发言的，不喜欢没有结果的过程和方式。

　　中国人“不信几亿人当中挑不出11个踢球的”，可是几十年过去了，挑了不知多少，仍然是矬子里挑将军。这一拨赶上有好前锋缺好后卫，下一茬后卫没提高，连前锋都差了许多。三大球和集体项目需要在同一时代涌现一个完整的阵容，可遇不可求。好不容易出现了三大中锋，又因为组织后卫不力，耽误了中国男篮。

　　必须有一个明星群体的项目的确很难飞跃，不需那么多尖子的项目也未必就容易。海宁与克里斯特尔斯在决赛中杀得眼红，锱铢必较，赛后又相拥共庆。她们大概不讲究“国内练兵，一致对外”的口号，只知道没有竞争就没有提高。她们大概也不懂得“既生瑜，何生亮”的故事，只知道强劲的对手才是最好的教科书。与其说是水平，莫如说是达到了一种境界。

　　中国的“海宁”何年问世，还要耐心等待，好在女双已经有了突破。总说体制不同，但很多问题似乎也不是有了好的体制必能迎刃而解的。观念的障碍就不是体制改革本身所能搬开的。外国球员眼里的教练是老师，中国球员眼里的教练是领导。对老师要讲敬重，但对领导只能是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