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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鹏:权力漩涡“飞”出李晓光

http://sports.sina.com.cn 2003年12月22日10:55 《足球》报

  □记者李承鹏述评

  在回忆中,李晓光来到中国足协报到时,是一个充满理想的青年,他的鬓角理得光光的,做事踏实而有条理,说话热列。总是对着一叠文卷和一只茶杯。

  从一个小科员,到青少年部、技术部(最早青少年部隶属技术部),再到国家队副领队
、领队、国管部主任,再到技术部,再到“04办”,直至辞职……李晓光走完了他在中国足协简单而艰辛的时光。

  无论如何,晓光正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中国足协这个莫名其妙的机关的晦涩幽长的走廊上,不会有他热烈的气息。处级干部“下海”的人有千千万万,但足协不同,从来没有一个处级干部辞职下海,这是因为中国足协绝对不是一个清水衙门,它的干部对职业的效忠程度远甚于中国其它任何机关。

  大新闻,虽然这个新闻显现出“圈内化”、“行业化”的性质,但这预示着“中国足协”——这个被中国球迷万夫所指、被中国媒体极端关注,常年以来对中国足球点点滴滴影响的权力机构——正因为市场潮流、政治漩涡的双向合力,甩出一个“牺牲品”。

  3年以后,李晓光“辞职”的意义才会被真正显现出来。它是一个诡异的风向标——意思是,中国足协要大变特变了——虽然没人知道它会往哪里去,但它不会成为政府门口那两尊岿然不动的石狮子。

  因为,“李晓光辞职”的震动性大于“王俊生下课”。

  “阎政治”调整释兵权

  中国足球之所以是个“怪胎”,是因为它的行业领导机构是一个怪异的定位可疑的“中国足协”。而中国足协的怪异在于它一直要在“政治”与“足球”中寻找平衡点。

  让我们来看看由于历史趋势暴裂出的政治权力漩涡如何产生:

  “王俊生做的是把中国足球从专业体制、计划经济体制向职业化、市场经济体制过渡;阎世铎要做的是如何在初步建立的市场平台上向法治化发展。”这句话是徐明说的。说得有一定道理,也有一定问题。

  王俊生导演的市场化改革已被大众认可,阎世铎的“改革”还没有,但这个在专业领域至今还是“学子”层面的人物却有着超群的“政治天赋”。

  为了与前任不一样,他很显著的“改革”是从人事结构上进行手术的。政治=人事,这是“阎政治”的理念,也是如李晓光之类足球专业人士无法入其法眼的本质原因。不过,在阎政治下,没有人在一分钟内杯酒释兵权,有的只是在机调整的名义下权力慢慢被稀释,直到你自己终于无法忍受。李晓光是第一例。

  在2000年4月24日,阎世铎正式成为“国家体育总局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主任,3个月后他成为并不合法却被“任命”的足协副主席。之后,中国足协的管理机构多次发生重大变化。

  从阎世铎入主足协来,原王俊生时代的一批“老人”不被重用成为议论的中心,其实阎的行动无可厚非,中国足协“老人”们拖沓陈旧的观念也非得“动刀”才能一改。问题在于,“改革”后出现了一个新问题,一些极具专业经验与市场运作能力、球队管理能力的干部没有得到发挥其优势的空间,这客观上也导致了中国足协历经人事改革却问题越改越多的现状。阎世铎要用更年轻、更现代化、更有冲劲的人担任足协各部门负责人,但他对人力资源的整合利用难免会出现一定程度的浪费。

  提前觉醒的“下海”

  冯剑明、李晓光、杨一民——他们曾经都是足协中层干部中的佼佼者,也是足协副主席的竞争者,但当杨一民成为中国足协副主席后,其他人不可避免地成为失意者,于是在中国足协这个老机关内必然出现很“中国化”的心理。李晓光生于1955年,今年48岁的他肯定不愿意在所谓的“两会办”耗费时光。

  有一个实验是这样:

  如果把一只青蛙放进沸腾的锅里,青蛙会一跳而出;如果把一只青蛙放进装着冷水的锅里,慢慢加热,哪怕水温上升到100℃,青蛙也不会跳出来,直至被煮死。

  李晓光不是上述两只青蛙中任何一只,在70℃、80℃时,他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提前跳出——跳到江苏舜天去了。

  在无数次足协例行会议中,总有那么两三个原足协中坚干部会与阎世铎就业务问题进行争论,甚至有干部当众与他争吵,据说李晓光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他最大的“缺点”是喜欢在私下对足协工作问题发牢骚。“为臣者讳”,他当然在某种标准下不是一个好干部,虽然他说的很多东西是正确的。

  李晓光辞职与之前霍顿的翻译谢强辞职不是一码事,后者这个年轻人只是想“下海”做生意,而李晓光这个历经官海沉浮的人是由于更“政治化”的原因。

  由于“两会办”在足协管理系列中是个并不“核心”的部门,48岁的李晓光“下海”可以找出任何合理的解释。在中国足协近年来的人事改革中,其实并没有外界想象的刀光剑影般激烈景象,它的过程正如上述“青蛙现象”,是慢慢地,潜移默化地修正,让人们在不知不觉中由一根轨道转移到另一根安排好的轨道。

  张吉龙现在还在管理什么事务?这是个有趣的话题。

  不存在“政治阴谋”

  需要指出的是,绝不能用“政治阴谋”、“人事清洗”这样的理解针对李晓光等现象。阎世铎要搞的东西有其合理性与实用性,中国足协也必须有一次或多次人事上的新陈代谢。

  李晓光只是在权力方式、权力结构更替中必然因其个人原因或历史原因被离心力“抛”出去的人,没有人去针对他的这个个体而发招。“一朝天子一朝臣”是坊间的说法,任何领导都有权力选择更适合自己管理理念的助手。有人喜欢“魏征”,有人喜欢“明珠”,有人喜欢“曾国藩”,但李晓光这个曾经作为中国足协标志性干部人物的辞职,不像当年王俊生只是由于“成绩”、“战绩”、“舆论”的不佳而下课,而是由于中国足协要换一种思路用人了,简单说是在改朝换代了。

  更多、更年轻、更科技化的人来到中国足协,但事情并没有变得更好,或者说没有变得宣称中的那么好。李晓光至今没有只言片语解释这一惊人的行动。这不重要,因为他再干下去已无意义。

  李晓光知道两会办只是个临时的工作,等他做完这个工作,届时也许会发现足协各个部门已经没有空位了。一个有条理、有热情、有经验、有事业心的48岁的人,也许不算为老,所以他不能再对着文山会海,不能再对着茶杯发呆。

  他与迟尚斌是至交,去舜天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不过是抓住一个较为合适的时机而已。

  由于大力推进种种改革行动,中国足协像一只巨大的轮转机,虽有人因为合理、不合理的原因“飞”出去。中国足协不会有改变,只是少了一个想做事情又爱发牢骚的专业人士而已。

  李晓光简历

  天津人。生于1955年。曾入选中青队,因伤离开。

  1982年北京体育学院毕业,同年进入足协技术部。能用英语直接交流。在足协官员中是惟一一位拥有国际足联颁发的A级教练员证书的人。

  1997年,任国管部副主任、国家队副领队。

  1998年,任国管部主任、国家队和国奥队领队。

  2001年,改任技术部主任。中间借调到两会办负责女足世界杯和亚洲杯的筹办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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