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牟晓杨
在2002年底决定从实德集团总裁徐明手中接过续聘书时,科萨这位老谋深算的前南教头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在大连用辉煌铺就的这四年历程,到了最后,怎么非得以这样一个时运多舛的命途作为结尾?实德的科萨时代真的要在这个并不太清冷的初冬结束吗?
年初实德队在武汉兵不血刃拿下青岛夺得超霸杯,以及其后在日本A3联赛上的出色表现,掩盖了科萨冬训久未到位和第四外援引进不太得力的矛盾。在联赛开始后,实德队连续输球,明显不在状态,其不可忽视的一大因素即是主教练在冬训期间带队时间太短,当然,因为在联赛之前实德队已经打过多场比赛,批评主教练的声音也被湮没了。实德队终于慢慢地恢复状态,到非典期间比赛暂停时,球队成绩又排到前面,老科也回国度假去了。7月份联赛重新开张前,老科匆匆赶了回来,到联赛半程结束,实德队拿到半程冠军,本来以为科萨会好好地留在大连备战亚冠,但他在打完和深圳队的比赛后,又急急地回国了,等到他从国内再回来时,距离8月30日亚冠半决赛也就10天左右的时间。科萨回来后,在他的力荐之下,实德俱乐部终于签下了从未谋面的斯洛文尼亚国脚埃尔明·西利亚克。在科萨的力荐之前,正是他亲手废了年初他亲自领进门的奥格。
亚冠杯的失手,是科萨在入主实德后遭遇到的最严重的信任危机,近千名大连球迷在8月30日晚比赛结束后呼喊着“科萨下课”的口号,从大连市人民体育场一直步行到实德俱乐部门前。当然,科萨是听不到这些声音的,然而各路媒体从次日开始毫不留情地亮出“倒萨”观点,这对科萨是个不小的打击,他曾在私下里有些落寞地说过:我都给这个城市带来了这么多的冠军,我还能怎么样?
这次心理上的折磨对科萨来讲还仅是开始。在后来1个月的时间里,实德队足协杯决赛兵败沈阳,眼看到手的冠军奖杯旁落,联赛最后阶段开场的三连败,特别是在成都失败后,科萨当场“病”倒。也许科萨也知道自己在执教过程有失误,在选择推荐外援上有败笔,但他看不懂这支他调教了几年的球队在这些场次里的表现。
后来对红塔、天津、青岛、重庆的四连胜,特别是他“御笔钦点”的西利亚克在联赛中接连进球,多少缓解了科萨的压力,这从他平时的一举一动中看得很清楚,他又变得有些张扬和外露,虽然还是表示不接受记者在私下里的采访,但他在新闻发布会上能主动和记者们开起玩笑。
好时光总是短暂,在科萨最渴望拿下的一场比赛中,在科萨最渴望露脸的城市,实德队输掉了和上海国际队的比赛。这场比赛的失败对科萨的打击是沉重的,在2002年底大连市政府为实德队举行的夺冠庆功会上,大连市领导已经明确提出实德队要夺得2003年甲A联赛冠军。而在非典结束、联赛即将重开张的时候,大连市有关领导在看望实德队时,再次提出实德要夺双冠(联赛冠军和首届亚冠冠军)。在惨遭亚冠淘汰后,实德队一度有希望夺得足协杯冠军,在很多人看来,虽然足协杯的成色不足,但毕竟也是个安慰。而那个冠军又被北京人拿走后,在科萨眼里,最后的希望只在这个联赛冠军上了。末代甲A的贵族,有这样一些想法很正常,但现实却把他的想法撕得粉碎。
据上海的一家媒体称,11月1日晚输给上海国际后,科萨回到宾馆不久就被一群操着上海口音的人接走赴宴去了,这家报纸接着引自所谓知情人的话说“科萨这是被申花俱乐部的人接走了”。在上海比赛后发生一些故事很正常,科萨当年想到上海执教的事也是地球人都知道,所以没人愿意考证这条消息的真伪。因为即便申花的人和科萨接触、用餐,属于朋友之间的交往,又有什么不可?就像重庆力帆在大连输掉了比赛,米罗西不也被科萨请去撮了一顿?无可厚非。
然而就像该文作者想的一样,大连球迷更关心科萨明年的走向,科萨当然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大连市足球界一位消息人士认为:从目前甲A的排名看,排在前面的5支球队中,国际、申花、深圳、红塔都是本土教练,只有实德是外籍教练,这一现象说明,经过10年甲A的历练,中国教练做得并不比请来的外教差,反而因为熟悉情况可能做得更好。在这样的大形势和参照下,实德队明年进入中超,很可能起用本土的年轻教练。不过目前实德队还有5场比赛要打,实德俱乐部肯定还会希望科萨把接下来的比赛打好。
行走江湖多年,科萨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将来的走势,输给上海国际之后,即使实德队后面5场比赛全赢又会怎么样?这是科萨想都不愿意想的事情,所以他在输了比赛埋汰了一番主裁判后,便保持得非常冷静,特别是在回大连之后,他不愿意和任何人接触,而是早早地回到宾馆。3日球队调整训练,科萨没有出现,和以往一样,让助理教练带着练就行了。4日球队休息,科萨上午从床上爬起来,先冲杯咖啡,然后拿起床头放着的一本书,翻到头一天读到的地方接着读下去。问他为什么不出去会会朋友,科萨淡淡地说:“这样一个人不是挺好吗?”问到心情如何,还是“没什么,我挺好。”
这个没落的贵族在读书的过程中,一定会合上书页闭上眼睛长时间地思考:我在大连还会多久?联赛打完我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