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鹏评论:我们是过河的卒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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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3年06月11日09:44 《足球》报 | ||
在南洋橡胶园正午时分芒刺在背的烈日下,还是在西非至美洲运送黑人的船甲板上?是与命运挣扎的那张《绿卡》还是“每根枕木下都有一个爱尔兰工人的亡魂”?------ 第一代移民的故事,少有开疆拓土的传奇风采,那种斜戴毡帽,跨着骏马,手中左轮枪永远弹无虚发的血脉贲张,是约翰·韦恩们营造的;更多的,是苦斗、是钻营、是郁闷地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是《北京人在纽约》的王启明站在机场声嘶力竭:“纽约,老子从今 当然也许什么都不是,就是大上海1929,丁力站在码头上,一边扛着大包,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嚣一个有志青年的红尘理想:“老子有钱一定要买十套洋房,每套房子里都要养一个姨太太。” 多少年以后,当我分别向杨晨、小范、继海等第一代留洋球员探究踏上陌生国度的感觉时,他们都说——“是活着”。 活着。它意味杨晨在那份低廉的合同上签名时的内心独白,“当孙子,我也认了”;意味小范拿了一张电话IP卡向家人冒充信用卡,“我有钱,真的有钱”;意味继海和妈妈一个把方向盘一个拿地图,穿行在大雾迷茫的伦敦老区里;也意味着据说有1/4或1/8的英国血统的谢晖,用全盘西化的装扮和情趣迫使自己向主流靠拢。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没尝到多少美味,嘴舌却被割得血肉模糊,还要往肚子里吞。这是一种分不清叫“牛逼”还是“傻逼”的生活。 现在回首那一页,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一种超然了,就像诉说自己的初恋,苦涩也变成了意味深长,变成了“汾湟”蜜制橄榄,变成了豪气干云的“回首往事,我觉得没有虚度人生”;但在那一页,却是法兰克福冬日难捱的太阳,是伦敦霉得让人身上长毛的淫雨,是饥饿的熊猫宝宝在唱“明天的早餐在哪里”? 南洋橡胶园的华工、古巴甘蔗林的黑人、加拿大唐人街的中餐馆……在阿姆斯特丹,一个身跨黑白两道、身家过亿的“大佬”对我说:“我打天下的时候,就像‘发哥’在电影里的台词——喝的是尿啊!但没有喝尿,哪儿来今天的‘XO’?” 喝尿就喝尿,生活中不可能一开始就“XO”,那个大佬每天早晨都要坐在酒楼上注视街道上忙碌经过的华人青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下面的人群中,说不定哪天就会冒出另一个‘大佬’。” 一把油纸伞,一口紫藤箱,一套长衫配上白围巾,“那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的怀旧故事如此不可靠,它属于琼瑶阿姨设计的浪漫远足,时间久了,红玫瑰也成了蚊子血,白玫瑰也成了粘在衣襟上的一颗饭粒。 真实的情况是一盘残忍的中国象棋,第一代留洋球员像第一批渡过河去的小卒,过去了,就根本没有退路,他们只有往前冲,要么直取中宫,要么半道被杀,没有人有能力改变这个规则。 当年,我给杨晨念了一段巴尔扎克笔下的乡下青年拉斯蒂涅站在巴黎城头的著名句子:“来吧,巴黎,让我们拼一场!”陌生的城头上,危机四伏。而杨晨说:“我挺过来了”的时候,笑得非常坦然。 正午时分,阳光如灸,橡胶园、甘蔗林、船甲板,丁力冒青烟的驳壳枪,第一批杀过去的卒子们,曾经玩儿命拼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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