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赛季飘荡在NBA上空的最引人注目的消息之一，便是“飞人”乔丹的再次退役。

　　当这个传奇般的英雄永远告别赛场时，我们也只能满怀敬意和惆怅，再次向他挥手。

　　同人性化的“飞人”乔丹告别，而非同神性化的“上帝”告别。

　　迟暮亦英雄

　　2月27日，奇才居然通过加时赛以100：98战胜了火箭。比赛结束了，奇才队主帅科林斯来到新闻发布会现场，手里拿着一张技术统计表。他两眼盯着数据，像是在自言自语：“内线我们比火箭少得12分，进攻比他们少得16分，快攻少得了3分，致使对方失误所得分数又比他们少了16分……”科林斯突然抬起头，问大家：“我想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赢的？”答案当然只有一个——迈克尔·乔丹。

　　这是乔丹职业生涯中最后一次同火箭队交手。于是右膝严重积水，已经无法参加训练的乔丹，却咬紧牙关出现在球场上。这场比赛，乔丹上场50分钟，一人独得35分，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在加时赛6投5中，一个人击败了一支球队。

　　我们不得不承认，40岁的迈克尔·乔丹仍然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篮球运动员。

　　2003年2月17日，乔丹年满40周岁。2月21日，华盛顿MCI中心，乔丹生日后的第一个主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来自世界各地的球迷打出了各式各样的横幅，向“飞人”告别：“生日快乐，迈克尔”“MJ，we爱you！”显然出自中国球迷之手。在那天晚上，乔丹得了43分，成为NBA历史上第一个在一场比赛中得到40分以上的40岁高龄的球员。他一路笑着走出赛场，“我要走了，我希望好好打，只要能帮助球队获胜，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常言道，英雄迟暮，而“飞人”乔丹却是迟暮亦英雄。人们爱戴他，是因为他曾经的辉煌，而他反馈给球迷的，则是他40高龄不让小儿的夺目。

　　失败也常事

　　已经整整两周的时间了，奇才队离胜利越来越远，主帅科林斯不禁再次发问：“奇才为什么一输再输？”

　　答案依然只有一个———迈克尔·乔丹。奇才是一支弱旅，正是有了乔丹的苦撑，它才敢奢望进军季后赛，否则只能充当陪太子读书的角色，而乔丹有大放异彩的时刻，也有低迷不振的状态，乔丹失灵，奇才只能败北。

　　记得乔丹上一次一场比赛创造6次犯规的纪录还是在10年前的1991—1992赛季，而本赛季的那天，在同快船队的比赛中，他又一次获得了这一“殊荣”，被提前“请”出了场地。那天的比赛，乔丹整个上半场仅得了6分，在第四节的关键时刻，“飞人”出现了2次失误，还在紧要关头罚丢了一个球。他的竞技状态让人无法放心。之后客场挑战爵士，乔丹的状态依然低迷，12次出手仅命中了3次，最后奇才以77：109大比分失败，再战新奥尔良黄蜂，奇才又尝败果，失败的原因依然是命中率低下，而乔丹的命中率仅为可怜的23投8中。

　　因为再次的离去，今年的全明星专为乔丹操持了盛大的告别PARTY，乔丹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照顾和追捧，那一刻的乔丹，的确是君临天下的感觉。全明星赛结束，乔丹又回到了常规赛的轨道上，率奇才主场迎战国王队。“能够同世界上最伟大的球员同场竞技真是太棒了，不过在这儿和我们回到萨克拉门托打主场并没有什么区别。”前半句透着崇拜，后半句透着不屑。国王队三分王斯托贾科维奇直言，他们将战胜奇才。因为就在头一天晚上，乔丹表现大失水准，19投5中，整场比赛也只得了12分，给人以从巅峰直入谷底的感觉。果然被斯托贾科维奇不幸言中，无论是乔丹还是奇才都无精打采，整场比赛奇才仅29·9％的投篮命中率达到本赛季第二差。斯托贾科维奇的任务就是紧盯乔丹，由于乔丹的松散防守，使得斯氏轻松拿到全场最高的20分。

　　“不可避免，我也有表现差劲的比赛，”乔丹坦言。“我会努力摆脱这种状态。”奇才的连败与乔丹的大失水准，使得有人评述本赛季的乔丹时，说他从神蜕变回一个真实的人。其实，乔丹从来就不是神，他只是人。是人就会有高峰低谷，兴奋低迷，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

　　带伤更敬业

　　“如果那样，你的背伤很可能会复发的。”

　　“有生命危险吗？”

　　“那倒没有。”

　　“如果没有，我一定要上场。”

　　这是奇才同快船比赛开始前几分钟，场边队医同乔丹的对话。一边的科林斯默不作声，他知道乔丹作出的决定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于是他把乔丹临时添加到先发阵容名单中。那场比赛，奇才以99：80使快船遭到了7连败。

　　就在几天前对阵猛龙，乔丹因背部痉挛提前退出比赛，结果奇才败北。那天早晨，乔丹由于治疗，并未参加晨练，晚上的比赛，谁也不知道他是否上场。直到下午4点，乔丹才出现在MCI中心。5点45分，乔丹换上了球衣。那场比赛乔丹的表现可想而知，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近期最糟糕的一场比赛”，但正如斯塔克豪斯所言：“有他在场上，我们就像吃下了定心丸，他的出现意味着很多。”在乔丹带伤上阵的感召下，奇才众将士也拿出了看家的本事，没让乔丹失望。

　　乔丹的年纪在增长，伤病也在增多，但这个赛季，带伤上阵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还有那次同火箭队的比赛，当时医生曾经郑重地警告他，如果继续参加比赛，很可能造成膝盖积水渗入肌肉，导致整个小腿出现问题，那将意味着永远无法比赛。但乔丹还是义无反顾地上场了。乔丹知道他在奇才的领袖地位，他更深知领袖对于这支队伍的特殊意义：“这是我带伤上阵的原动力。这种时候，数据统计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要队员们都尽力拼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在乔丹带伤上阵的背后，是一个职业球员的敬业精神。尽管已经宣布了退役的决定，但乔丹依然认真打好每一场比赛。每场比赛前，他都要先练上40分钟的投篮，以确保当天的比赛。相较于乔丹单场43分的高分，认真投篮、带伤上阵的乔丹更令人肃然起敬。

　　总裁爱骂娘

　　就在MCI中心的一间房间里，乔丹正和奇才队的同事们观看球队的电视转播。看到自己的队员投篮未进，他顺手抄起一瓶饮料就向电视机砸去，嘴里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怎么能这么投篮？简直是胡来！”接下来，凡是他伸手能够摸到的东西便一一未能幸免，成了乔总裁出气的物件，房间里只有他一人的叫骂声，周围的同事们不知何时已悄悄地离开。

　　对于进入季后赛，乔丹并不希罕，可对于奇才队进入季后赛，奇才总裁乔丹却梦寐以求。上个赛季，就因乔丹的缺阵，奇才无缘季后赛，因此这个赛季乔丹千方百计地想弥补这一缺憾。但奇才一败再败，队员们懒懒散散，逼得乔丹屡开骂口。

　　那天晚上，奇才82：85输给雄鹿，那是决定奇才能否进入季后赛的关键战役。赛后乔丹颇有微辞：“我们又一次功亏一篑，这对我来说是非常令人懊恼的事情，因为我比有些人对胜利的渴望更强烈，对他们来说，说一句‘明年再来吧’很容易，可是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麦迪逊花园广场的那场比赛，乔丹居然拿下了39分，从进攻到防守，一人几乎做了所有人的工作，但由于许多球员的差劲表现，奇才依然以96：97败北，离季后赛的大门又远了一步。心力交瘁的乔丹终于忍无可忍，他愤怒地说：“如果我明年继续当老板的话，有些球员估计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这就是乔丹，他可以在篮球场上演绎出美轮美奂的技艺，也可以一个肘子砸得罗斯满地找牙；他可以西装革履地在聚光灯下温文尔雅、潇洒迷人地侃侃而谈，也可以为了球队的成绩而不管不顾，大发雷霆。也许乔丹只能算一个好球员，算不上好老板，但这才是人性化的乔丹。

　　在最后的全明星赛上，距上半场结束还有最后一分钟，乔丹用他那标志性的后仰跳投，为他的职业生涯画上了一个辉煌的句号。离去时的瞬间，乔丹双目泪光闪闪。

　　乔丹又走了，不再回头。目送乔丹背影远去，我们将乔丹从“神”还原回“人”，并默默地祝福乔丹走好。

　　（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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