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相交了6年的朋友，终于还是被一家已经获得合法外衣的传销公司给俘获过去了。并且，他还在自己新宅里专门腾出一个房间，作为产品推广室，大瓶小瓶的营养保健品堆满一地，墙边还立起一块大大的演示牌，这让我好生诧异。在以百般的耐心听完他的上线给我讲了一大套理论之后，我非常明白地告诉他们，这个玩意不适合我。

　　离开朋友家的时候，凉风已经渗入到这座城市的夜色中，没想到花了好几千元的新手 机却摔到了地上，心头不由得格登了一下。难道是怕手机摔痛了吗？但钱又怎么会摔痛呢？看来心里的别扭还是与之前的事情有关。

　　不由得想起最近的一桩足坛公案，就是原来山东鲁能队的弃将莫雷诺回到阿根廷博卡青年队大放异彩。有好事的中国记者专门访问了这位一直在中国当替补的前锋。焦点一直围绕着两件事：一是当年鲁能队教头涅波为何不用他；二是为何他一回到阿根廷就放光芒。在闪烁其辞中，我们看到莫雷诺说涅波不懂足球，而涅波则说当初叫他减5公斤体重却怎么也减不下来，根本不是一名职业球员。事实上莫雷诺还说了这样一句话，中国的足球太差了，所以……

　　仔细掂量咀嚼，两件好像不沾边的事情却在我心里越缠越紧：莫雷诺和我朋友家地板上的保健品一样，肯定都是好东西————至少在博卡主教练比安奇以及我朋友眼中是这样的，只可惜时运不济的他们，却偏偏在涅波还有我的眼中发生了偏差。“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佛家的这句偈语我更愿意理解为每个事物都有其自成体系的运转，价值判断以及参照系统也因此而存在着差异。抛掉那些职业与否的判断，我大胆猜想当初莫雷诺倘若真的是和涅波为了5公斤体重而赌气，倒不如说他认为在中国这样的足球联赛里，不减又如何？

　　我的朋友已经做到了一个公司的副总监，然而他说随时有可能辞职出来专门做传销，因为他看好这样一个事业。而我也相信，莫雷诺在阿根廷肯定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但是涅波的帅位也肯定不会因为所谓的走眼而发生动摇，正如我不会跟着我的朋友去做传销一样。

　　事实上，在去那位朋友家之前，我还在另一位朋友家里看了两集新版《射雕英雄传》，少年时的阅读记忆开始慢慢恢复。那两集讲的是郭靖与黄蓉躲在牛家村的野店里养伤，然而透过那个透气小孔，却目睹了好多件事情：黄药师撮合陆冠英和程瑶迦，杨康杀了欧阳克，梅超风死在欧阳峰手下，还有全真七子、江南七怪也一一出现--瞧瞧，这就是小说家金庸的参照体系，江湖就这样随着他的想法被扭曲变形，并且被安排到了牛家村的野店里延续变化着。所以，如果你碰到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事情的时候，不妨想想这样一句话：世界以牛家村为中心。(黄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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