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来，萨缪尔-贝克特的《等待戈多》一直是世界剧坛最匪夷所思、最神秘莫测的剧本。50个小时来，《等待哈恩》成了中国足球被想象得最复杂多变、结果却再简单不过的一场争先追逐赛。

　　时间不是某年某月的黄昏时分，而是1月15日春城阳光明媚的下午；不是当年的流浪汉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季米尔，而是几十位来自四面八方、立志要将哈恩捕捉的中国足球记者。

　　“哈恩先到海口”、“哈恩取道广州”、“哈恩直奔昆明”，3个传得最多的可能，在今天上午才被确定为——荷兰人将于下午乘坐南方航空公司CZ342航班从香港直飞昆明。如果不出意外，哈恩将在15时40分左右出现在昆明机场。

　　但等待的剧目从12时半就已开始。两位上海记者恰与南勇同机抵达，听信了南主席一句“哈恩快来了”的话，又抱着也许“飞翔的荷兰人”会在14时30分乘坐另一班飞机抵达的侥幸心理，这其中还掺杂着能抢到独家新闻的私心杂念，这出荒诞派戏剧的中国足球版就此演绎。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而无趣的，和贝克特写的一般：一边说着语无伦次的废话，一边做着机械无聊的动作。数量不断增加、挤在机场国际出口处有些缺氧的记者们，互相讨论着荷兰人究竟叫“哈恩”还是“汉”，或者四处打探还有无别的出口，打发无聊的时光。

　　没有等来戈多的流浪汉，先等到的是波卓和他的仆人，没有等来哈恩的记者先撞见的是国管部主任朱和元与哈恩的新任翻译，15时17分。24分钟后，出口处的人群开始骚动：航班落地了。15时48分，似乎有人看见了哈恩，几十个镜头开始紧张地搜索。哈恩没有带来任何的意外，坐着应该坐的那班飞机，享受不了VIP通道的待遇，16时零2分，老老实实的荷兰人自己推着行李车步出通道。

　　只有喧哗和闪光灯，伴着足协官员高喊着：“别挤了，小心把门压坏了。”甚至就站在他的身后，你也无法听清冲着镜头微笑的荷兰人在说些什么，也有勇敢的球迷突破记者的重重包围索取签名。从出口到上车不过30米距离，哈恩走了足足5分钟。“都被骗了，这是替身，瞎起什么哄！”挤不进人堆里的记者高叫。

　　前拥后挤的哈恩坐上了挂着“云F99054”的加长奥迪，这正是当年米卢来昆明的“坐骑”，一旁的机场小贩说：“这是在拍戏吧！”

　　没错，是在演戏。1969年贝克特凭着《等待戈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被评价为“他那具有新奇形式的作品使现代人从精神贫困中得到振奋”；失去了米卢半年多，哈恩的到来或多或少又可以填补中国足球的精神空白。

　　贝克特说过：“荒年中的埃及人把戈多看成是粮食，而美国圣昆延监狱的囚犯则痛斥戈多就是‘社会’。”对于和戈多一样神秘的哈恩，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答案。

　　(本报海埂1月15日专电本报记者沈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