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肛门什么颜色》是一部锋利的批判现实主义小说,猛看见这个题目时,我吓了一跳,以为是一个龌龊的文学玩笑。这篇严肃的“新写实主义”小说,像把手术刀似的将那些“无病呻吟,借古不讽今,思想混乱,低劣重复别人或自己,以及用恶劣粗俗的变态描述标榜自己的反叛、前卫、后现代”的作家和写手暴露在无影灯之下,使一种无耻或无知的原始生命状态得到真相的还原,使文化意义上的虚伪或误会得到审美的揭发。
这给了我一个有关中国足球的文化询问:这么些年来,甲A甲B这一“肛门”究竟是什么颜色?……岁末到了,人们忽然急于给中国足球区区八年的职业“寿命”下定义大总结了,认为这轻如鸟毛的八年是不止一个某某金属的“时代”者有之,认为这是胜利的“八年抗战”者有之,认为这八年是“黑暗年代”者亦有之。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引发了这些缺乏逻辑来由的举动,如此急死忙活地出笼此类历史性“定义总结”,是为了证明我们已经很清楚自己“肛门”的颜色了吗?
与不少人一样,我开始对很多盘踞在“足球痔疮”周围的仿佛自由排泄物似的“足球言论”,越来越厌倦和怀疑。以生理科学的态度来看,没有人能否认肛门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东西,好比没有哪个球迷会否定足球的存在合理性。问题是,从心理文化的角度看,其实赋予肛门所谓肮脏和“罪恶”色彩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些只有借助和依赖它才得以排泄出自己的快乐和梦想的人。在中国足球这里,暴殄天物或臭气熏天的腌?玩意儿,包括足球界的从业人员,也包括教导球事的足球媒体,还包括“肛门”的主人——球迷。
我们现在与足球的关系,就是这样一种难堪别扭的自相矛盾的关系。我们从来没有真正搞懂自己肛门的颜色,一直习惯于歧视和恶心它,可是同时我们又都清楚“一日无此而不能活”。八年了,在自己“肛门颜色”这一基本的课题面前,我们混沌了八年,而且看样子还要愚蠢地混沌下去。(杨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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