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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零距离》连载(一):第一章 君临神奇的顶峰(1)

http://sports.sina.com.cn 2001年11月20日14:10 新浪体育

    他压抑幸福的神情简直有些痛苦……"第五次,我站在了高山之巅!我要去西藏高原,去喜马拉雅。"……"博拉终于唤醒了沉睡的东方巨龙!"米卢大手一挥,"我就是一条龙!"

  第一章君临神奇的顶峰

  米卢说,他从来没有流过眼泪,除了在女儿达琳卡出生的那一天。然而,10.7日,在中国队出线的这个夜晚,米卢象孩子一样欢蹦乱跳地冲进球场,跑在所有队员的前面。国脚们将这个一年多来备受他们质疑的老人抬起来扔上了天空,一下、两下……落到地上的米卢,一颗泪珠从眼角轻轻滑落,他顾不上将它抹去就奔向了看台上的观众,双手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飞吻,他笑着跳着,灰白的头发舞动着,他像个快乐的孩子。

  三天前的午夜,当阿联酋2:1击败卡塔尔后,中国队实际已经出线。米卢在沈阳绿岛的星空下放声高喊:"中国队进入世界杯了,而那名主教练的名字是:B-O-R-A!"他拥抱着我,不停地说着:"LILY,你不知道我感到多么幸福!"他来回踱步,语无伦次。他不停地按着手机号码,可不知为什么竟然想不起哥哥的电话。

  当一切归于平静,米卢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阵沉默,他用那双印满老年斑的双手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第五次,我站在了高山之巅!"他的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目光穿透黑暗,飘向了遥远的未知的世界,"LILY,我要去西藏高原,去喜马拉雅。"也许只有到了那里,他才会更加深切地体会出君临顶峰的意义。

  博拉的目光有些呆滞,他将身上披的那件淡蓝色毛衣的一角放进嘴里咬着……候机室里,老米极力用一副扑克牌掩饰着内心的狂喜……老米一把推开眼前的话筒、摄像机、照相机,"要不要我提醒你,我们还没有出线。"

  一、神秘兮兮的"五颗星星"

  有谁会想到中国队会在十强赛一路势如破竹、披荆斩棘?即使是米卢,也从未料到我们提前三轮就处在了一个如此有利的位置,三天后就迎来了出线的最后时刻,对于米卢、对于中国队、对于所有球迷,我们在短短的一周之内完成了幸福三级跳。

  两次对手间的火拼,让米卢和中国队感受了突如其来的幸福。而面对从天而降的胜利,米卢在两个场合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中国队从阿布扎比返回国内的旅途中,麦纳麦机场,这时已是晚上9点多,每个人心里都记挂着卡塔尔和乌兹别克的比赛,因为比赛结果对我们具有决定性意义。米卢和国脚们一下子钻进了贵宾休息室,电视上转播的却是沙特队伊朗队之战。范志毅拨通了国内一位朋友的手机,焦急地追问比分,所有队员的眼睛虽然盯着电视屏幕,其实却竖着耳朵不放过小范的每一句话。对面的回答不尽满意,因为刚好朋友并没有看球,匆匆忙忙打开电视。

  走到登机口附近,与中国队同行的我却发现了一间更大的休息室,里面的34寸大屏幕上转播的正是卡乌交手。我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大声询问着几位看球的阿拉伯人,他们微笑着告诉我,"祝贺你们,现在的比分是2:2。"我的心狂喜地跳动起来,来不及说句感谢就冲向了国脚们的休息室。

  一进门,就听到范志毅的喊叫:"噢,2比2!2比2!"电话的那一端刚刚告诉他准确的比分,而此时距离比赛结束只有三分钟了。我连珠带炮地对老米说外面有电视,有转播。话还没讲完,米卢就蹿出了大门,背后传来一句:"你怎么不早叫我!"可惜老米还是没有赶上结尾。他差点撞上了迎面跑来的南勇,南勇的脸早已被幸福染红,他的双手举着两个"V"字,他说着"2比2",告诉米卢我们胜利了。老米伸出手掌与南勇的击在一起,"瓦莫,瓦莫(加油)!"米卢狂喊着冲进休息室,大屏幕上是比赛结束的场面。可看到这一幕,米卢突然陷入了沉默。周围的阿拉伯人认出了这位神奇教头,他们纷纷对老米表示祝贺,然而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米卢一动不动。我突然发现实际上他根本没在看电视,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被这从天而降的幸福击倒了。他将身上披的那件淡蓝色毛衣的一角放进嘴里咬着,这个动作是他惯有的,一个碎纸片、一块糖纸,都是他经常下意识啃咬的东西。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大脑机器都在不停地转动着。我能体会出他的心情其实并不平静。"我们走,再来打上三局扑克。"我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带头走出了门。

  推开贵宾休息室的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我看到马明宇区楚良涨红的脸,刚才国脚们几乎每个人都喝了点酒。老米却不看他的弟子,走到角落里坐下来,掏出扑克牌,这是我们二人经常玩的游戏。他闷头出牌,一言不发。直到赢了第一个回合,米卢好象怕别人听见似的低声对我说:"LILY,我简直太高兴了!"然后他就自说自话地讲了下去,"我前两天还在抱怨咱们这个小组平局太少,现在就来了个最及时的平局。卡塔尔人这下没什么机会了,他们最多15分,另外两个就更不用说。你想没想过,运气好的话,如果下周五卡塔尔和阿联酋打平,我们周日的比赛还没打就出线了。"我的脑子随着米卢的话语不停地转动,最后理解了他的意思,一阵狂喜涌上心头。"博拉,祝贺你,我们终于赢了,我们要出线了!"我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老米柔和地看了我一眼,将一只手指放到了唇边:"嘘--我们还没有出线呢,不到最后一刻我可不能让队员们看到我沉不住气,周日的比赛必须好好打。"

  晚点的飞机终于要离开了,登机前喝得红红眼圈的区楚良偷偷问我:"老米是不是特高兴?"我模仿平日米卢的口头语:"你认为呢?"小区心领神会:"我知道他在极力掩饰,他是主教练呀。"(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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