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极富责任感的人,在中国队出线以后,发起了一场对中国足球的反思运动,本人借了这个题目,抒发一些胡言乱语,求得精神上的平衡,对于自己的身心健康或者有些好处。虽然自己对于足球所知不多,是道道地地的门外汉,本不具有说长道短的资格,但舆论本来就多为门外之人把持,真正的专家是不乱说话的,所以门外永远比门内热闹,象我之类的门外之人正好来凑这个热闹。
中国队出线前后,两年间,最为活跃、表现得最充分的是中国的媒体。制造呼声,垄断舆论,或捧或踩,时而依傍官方,时而代表球迷;时而为未来而呐喊,时而因现实而咒骂,时而兴高采烈,时而忧心忡忡,时而道貌俨然,时而卑劣无比……,其立场和态度每每让我辈大惑不解,终至恍然大悟:媒体也是吃足球饭的,而且是最主要的食客之一。
媒体永远幸福
十强赛还没有炒完,又炒假B,如果说,中国足球带给球迷的不仅是痛苦,给中国媒体的可全是幸福。
输球,媒体幸福;赢球,媒体幸福;评米卢,媒体幸福;炒李响,媒体幸福;打假,媒体幸福;不打假,媒体照样幸福。
假B一出,媒体哗然,愤怒所指的却不是假球的制造者,而是作为管理者的足协。矛头指向足协也未尝不对,因为毕竟在足协的管理下,出了这样肆无忌惮的事情,它不负责谁负责?于是,大家都等着看足协的态度:哼,老子等着哪,看你如何处理,评论权可是我的!口沫溅到我辈球迷或非球迷的脸上:阳光下的罪恶哪,这还了得!大家一窝蜂,都去买报纸呵,于是媒体便又有了一波幸福。
软惯了谁都可以随意捏几下的足协,这次倒是欢迎这样的舆论压力。它毕竟是干足球的,再坏也不至于坏到一门心思要把足球彻底干臭,对假球早就想下手了,只不过腰不硬口也软,非不为也,对于打假的过程和后果都控制不了,不敢为也。如今中国队出线,腰杆已经挺起,媒体叫唤形成的压力,又正好削弱抵抗的力度,分担制假者的仇恨,何况又搞定了众甲A俱乐部,助力多多,风险不大,此时不打,岂非傻×!
打便打了,叫好就是,谁知舆论风向大转:降低了甲B水平啦,伤害无辜啦,"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兄弟"啦,欺软怕硬啦,没有法律依据啦,缺乏证据啦,转弯抹角告诉我辈的就是:这回打假又错啦!看得我辈云里雾里,而报纸自然又卖出多多,媒体又有了后续的幸福。
等到挑唆起一波又一波的官司来,媒体的幸福将达到顶点。而官司或输或赢,又有新的幸福在后头,媒体的幸福正未有穷期。
于是我辈终于明白,现在的媒体,与什么无冕之王、党和人民的喉舌全不相干,他们不过在做生意挣钱而已。既然是做生意,商场就是战场,自然是明枪暗箭,十八般武艺一起上了。而且媒体挣钱的手段有它的特殊性,别的产业需要安定的环境,对媒体来说可是越乱越好。于是唯恐天下不乱。于是中国队征战亚洲杯,媒体可以在后方发难,形同汉奸。于是十强赛中,媒体可以鸡蛋里挑骨头,视中国队的团结为最大敌人,时时想着在队伍中埋地雷丢炸弹。然而,中国队竟然出线了,媒体终于遇到了困难:怎么就出线了呢?谁允许它出线的?本不该出线的呀!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然而立刻就有了新的幸福:是抽签抽出来的!是走狗屎运走出来的!出线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即使到了世界杯赛场上也不过是几只臭脚到韩日一游而已!真不知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永远是高高在上,永远是唯我正确,永远是断章取义,永远是这也不行那也不对,却又不拿出怎样才行如何才对的意见来。站在岸上指责人家泳姿不对自然容易,却不想一旦自己下水,多半死得更惨。我担心的是,如果十多亿人为了永远正确都来做而且只做评论家,哪怕一个比一个更高明,中华民族再多五千年历史也只有完蛋。
如今正在整顿市场,假货、假账等等已如过街老鼠。足球也是市场,假球自然也在该打之列,所以足协采取的措施正逢其时。而且这一次有个阎世铎,他心中可明白得很,如果真听媒体的导向,象公安部门一样破案,足协非成立一个几万人的公安处不可,这不是害人吗?自己反正是外行,即便懂也装不懂,管他证据不证据,根据反常的表现打了再说。于是秀才遇上了兵,媒体再喊也不过自己嗓子冒烟,没的还要多花银子买"金嗓子"。制假者也不争气,没一点造反精神,五个受处罚的四个老老实实认错,迎面给媒体舆论一记耳光,官司也煽动不起来。惨矣乎?惨哉!
其实媒体该自我反省一下:假球要打,与媒体有关的假新闻、假广告该不该打?对于媒体自己泡制出来的越来越多的假新闻,媒体就没有自我规范的责任吗?足协再怎么说也已经有了行动,媒体呢?媒体垄断了舆论,如果不准他人点灯是对的,容许自己放火并且还喊放得好就错上加错!
尽管媒体也是一种产业,同样要以赢利为目的,但"盗亦有道"呵。这个"道"就是原则,就是立场。没有原则,没有立场,只有唯利是图,媒体总有一天会幸福不下去的。
挣钱吧,幸福吧,咱们管不着,在媒体还垄断着话语权的时候,咱们也没法管。不过求求你们了,别再摆出一副"人民代言人"或"球迷代言人"的嘴脸,因为你们已经不配了。
足球评论的评论
吃了盛宴之后,人们大都会评论一下厨师的手艺。这评论,一般是在印象的层面,比如菜式的搭配啦,菜的色香味啦,等等。真要深入到技术层面,探究起用料是否讲究,程序是否对头,火温油温是否得当,在笔者看已属多余;而评论到厨师的长相如何,是不是从小就这么胖,昨日吃的什么饭喝的什么茶,是否为了做好今天这一桌菜早早睡觉且不与老婆亲热,那就叫无聊了。
然而在十强赛前后,媒体对中国队的评论,恰恰已经到了无聊甚至超越无聊到了卑鄙的层度。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浓墨重彩尽情渲染的教练和球员私生活,断章取义无限上纲先编造故事然后加以抨击的批评,无中生有以假乱真的假新闻,好象到成了十强赛前后舆论的主旋律,读者从中看出的只能是媒体的堕落。对此,连本人这样的十三亿分之一的小百姓也不屑于多说了。
当然,十亿人民尽舜尧的文明古国,不可能没有几个严肃的作者,黄健翔就是其中一个。以他为代表的一批严肃的批评家,在这样乌七八糟的环境中,处污泥而不染,就是不屑于炒私生活,不屑于炒花边新闻,为中国批评界保留了几分尊严,是很值得尊敬的。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评论作品才有事后进行反思的价值。
以本人看,他们的评论还是太过了。以黄健翔为例,他的著名的引起球迷反感的中卡客场之战的现场解说,有俨然以中国队主教练自居之嫌。不适当的到不是他对米卢始终如一的怀疑,毕竟米卢在世界足坛上是一个异类,世界足坛也只有一个米卢,人们至今也没有能总结出他究竟成功在何处,而且在中国的表现,无论是国家队的集训还是外围赛,在大家看来也只能定位在不尽人意上,所以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但是,他反复讽说的"米卢所谓的神奇"以及中国队应该怎么怎么样的唠叨,与他现场解说的身份是不符的。看得出来,在中国队落后时,他是真急了,但有资历的评论员与专家的权威毕竟是两回事。赛后,由于球迷的抗议,他似乎受到了不是那么公正的对待,但他并没有感同身受地由此而更深刻地体谅国家队主教练的困难和局限,反而任性的发泄起怨气来,比如《二十一个人的足球和一个人的长跑》,就已经超出了过份的程度,近乎吹毛求疵了。我的身体不算强壮,但按平常赶路的速度,步行一个小时也要走个6千米,何况是跑,又何况是足球运动员在比赛中的跑!就算是米卢夸大了,但他的目的无非是强调国足们在场上要多跑动而已,这是他的战术要求,有什么值得苛求的呢?也许少跑也能赢球是一种更高的境界,但我想,对中国队而言,要赢球非得多跑不可,这应该是中国足球界的共识了。黄健翔应该想一想,泼在米卢头上的粪决不会比你头上的少,如果他也闹起意气来,中国队还会有出线吗?
从米卢到中国担任国家队主教练之后的表现来看,一个严肃的批评家,对其质疑不仅应该,而且必要;而在米卢取得十强赛的成功之后,承认他的成功,努力探寻他的成功之道,分析为什么我们原来会看不懂他,有哪些观念局限着我们的认识,而不是对他的成功持一种心不甘情不愿或者不屑一顾的态度,同样应该而且更有建设性。
从十强赛中的表现而言,黄健翔们有理由成为中国体育评论界的脊梁,作为读者和观众,我们也有理由希望黄健翔们表现得更好一些。
与风车作战
唐-吉诃德与风车作战,我们的媒体和记者们与米卢作战。
风车不是风车,米卢也不是米卢。
风车在唐-吉诃德眼中是妖怪,米卢在媒体心中是"神奇"。
风车从来也没有说过自己是妖怪,米卢至今也不肯承认是"神奇"。
面对唐-吉诃德的攻击,风车该转还是照样转;面对媒体的轰炸,米卢该坚持还是照样坚持。
风车的无动于衷刺激着唐-吉诃德,晕倒后已;米卢拒绝"中国化改造"激怒了媒体,唇枪舌剑险恶至极。
唐-吉诃德与风车作战,没有人给他发盔甲;媒体与米卢作战,有白花花的银子挣。
米卢是中国队主教练,于是十强赛中国队面临的是两条战线。
在一些人的潜意识中,宁肯中国队出不了线,也不愿让米卢得了意,甚至在话语文字等显意识中都有所表现。
媒体断言:"成绩不是哪一个人的。"
米卢窃笑:我有说过吗?小孩都知道足球是十一个人打的。
媒体断言:"中国队出线主要是运气好。"
米卢仍然窃笑:以前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媒体断言:"你们要明白,中国队出了线也成不了气候,不值得高兴。"
球迷愤怒:早知道中国得不了世界冠军,要你来教?八年抗日战争那么苦,老百姓还照样结婚放鞭炮,换了你们还不都得愁死!老子难得高兴一回,碍着你什么了?
媒体断言:"中国队没有实质性进步,出线没有价值。"
球迷撇嘴:什么时候出线有价值?进不了十六强得不了冠军出线就没有价值?按照这种逻辑,毛泽东当年就不该上井冈山!
阎世铎说:出线是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以后说话有人听了,办事支持的人多了,对中国足球的发展大有好处。
媒体断言:"中国队出线是以牺牲联赛为代价的。"
足协发布新闻:今年暂停降级为甲A俱乐部提供了休整喘息的机会,同时减少了奖金等开支增加了基础投入。
上海辽宁等队:我们搬进了新基地,再不用在烂菜地上踢球了!
作者感叹:媒体若不是逻辑上的白痴,就该端正一下立场了!
李晌你慢点走
媒体炒李响,是世界杯外围赛和十强赛中一大景观。
食色性也。
专家们说,中国是食文化,西方是性文化。
然而吃饱喝足之后,国人对性是无限向往。
在国人心目中,一男一女,除了上床,是不可能有别的什么关系的。所以李响与米卢近了,当然只能是阴阳合一。又不肯直指为情妇、姘头,怕担法律责任,只是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表面上似乎在发泄对外国老头泡中国MM的义愤,或是对红颜祸水、以性换新闻的不耻,骨子中却总有恨不得取米卢而代之,也与之"零距离"一番的醋意。
鲁迅写过一篇小说,篇名叫《肥皂》,说的是道貌岸然的四铭,看见流氓调戏年青的女乞丐,说要买两块肥皂给她咯吱咯吱地好好洗一洗,于是在人前义愤填膺,叹人心之不古,心底却念念不忘地想把那"咯吱咯吱"实践一番。我看媒体炒李响,字里行间就总有些"咯吱咯吱"的意味,整个一出《肥皂》现代版!时间过去都快有一个世纪了,国人怎么还是这样没出息?
其辞是口诛笔伐,其实则私心慕之,于是一面开骂,一面赶紧调整采访队伍,一时间莺声燕语、红袖绿裙,这个请吃饭,那个约游街,衣香鬓影中,国足这批血盛气壮的纠纠男子竟然还能赢球,也算得上咄咄怪事了。李响则成了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可香了,所以一面骂,一面已经准备了大把的钞票,把她罗致于麾下,并且立刻转变反米急先锋的立场。于是又有人骂她不讲职业道德,卖主求利,偏偏忘记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自己都无法也不想抗拒,却厚着脸皮去要求一个女子,别又是一番虚伪。
搞媒体搞到了这个样子,实在也无话可说了。当然,这也是媒体的市场行为,我们作读者的也不来管你,但头上无冕之王、人民代言人、真理垄断者的那圈光环该断电了吧,别又来喋喋不休地教导我们这个,指责我们那个,也别跟我们说什么爱国主义,什么米卢不参加升旗,假道学布道比真流氓骂街更使人恶心。
好一个李响,不管她与米卢是什么关系,但至少到现在为止,敢作敢为,坦坦荡荡,比骂她的那些人的嘴脸看起来舒服多了。
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久得人们都快不知道鲁迅是谁了,然而四铭的子孙却仍在繁衍,所以李响你最好还是慢点走。(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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