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看见那个孩子了,当甲A恢复,我在西安朱雀体育场,在一连三场比赛的看台上都看见了那个孩子。他有十岁?或者还要小一些。他是作为“超白金球市”的“球迷领袖”之一出现在现场的,站在一面大鼓的鼓面上,指挥着看台上的千军万马。他的行头上大大地写着他的封号“小哨子”,当他颇为在行地将双臂有节奏地举向空中,双脚随之在鼓面上踩着,看台上的观众发出“嗨……嗨……嗨嗨嗨……”的喊声,很难说是他在指挥观众还是观众在指挥他进行表演。他在现场发挥的作用不是一个真正的指挥者,而是一个活的吉祥物——— 当吉祥物是由一个孩子幼小的血肉之躯来充当时,我只是感到心痛。
老实说,我每次看见那个孩子,除了隐隐的心痛,还有一种十分复杂的感觉。10·7出线之夜,我是和300名球迷在一个夜总会里看的电视,那个孩子也在现场,自始至终背对着大屏幕寻求着指挥大家的契机,因为老挡画面还多次受到大人们的斥责——他真是热爱足球本身吗?我不相信。在那不勒斯为马拉多纳捡球的一名球童可以成长为日后的佐拉,他显然属于另一种。还有一次,我和一位朋友打车回家,一辆敞蓬吉普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我一眼看见那个孩子穿着一身行头站在车上,还做指挥状,前面坐着两个大人,吉普车身喷有一个产品的广告——这是赞助给“球迷领袖”的车子吗?坐在前面的两个大人又是谁?和这个“小哨子”又是何种关系?和我同车也总去现场观球的那位朋友连连摇头,直叹这样的“课余生活”会带给那个孩子怎样的成长困惑,他在学校里还怎么保持面对老师同学的“平常心”?也许我在比赛现场所看到的另一幕是这一幕的答案:看台上出现了一对“连体人”,一个更小的孩子骑在一个大人的头上,正在指挥大家,据说这是一对父子。
如果日常化的联赛与进军世界杯带来的是“全民踢足球”的热潮,那真不是什么坏事,“国球”乒乓就是这么干成的,那样的话,米卢所说的“五十年”将不会纯粹是一句妄言。
但怕就怕这种“全民球迷化”的闹剧并由此衍生出的诸种怪现象,以“球迷”的名义,现在更以“欢乐足球”的名义,一个成人如何抽疯似地在小丑之路上狂奔我都能够容忍,可孩子是什么?我们把孩子当成了什么?
唉!今天的现实总是在不断印证鲁迅在暗夜里的思想,他不朽的呐喊现在已经涌上了我的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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