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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去绿岛采访国足，坐车的时候路过五里河体育场。一天前还高高悬挂的
“祝贺中国队冲击世界杯成功”的巨型横幅已经被拿了下来。倒是一群倒腾纪念品
的人在那里忙得正欢：国家队的签名球衣、签名贺卡、签名足球，似乎每个人都多
多少少能跟国脚们拉上点关系，只是价格有点高得离谱--在体育用品商店里花
上30元就能买到的一个足球，国脚们签了名之后，价钱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样，飚升
到1000块钱。末了还要告诉你：“要不是等着钱用，2000块钱我也不卖。”
有关与乌兹别克队的比赛有可能改在沈阳进行的消息也在流传着，一提起这事，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莫名的兴奋：“要是还在咱沈阳打就好了，那咱们还不稳赢啊。”
“关键是咱们又有球可看了，国家队打得这么好，总觉得没看过瘾。”倒腾票的黄
牛先装出兴趣不大的样子：“没什么意思，都出线了，消停消停回家陪老婆孩子吧。”
但一说到如果真在沈阳打，是不是还会有赚头的问题，他们马上来了劲头，一个劲
地问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票什么时候出来。“别看是最后一场，只要出手快，肯
定还有得赚。”
跟记者同住一屋的大连哥们的一句口头禅就是“烦躁”，他解释说这是大连的
一句方言，是指一个人同时被两种相对立的情绪夹杂在中间：“就像是放在炭火上
烤的热狗，上面冷下面热，烦躁的人就是中间夹着的那根香肠。”
中国足球在沈阳让人当了一回“香肠”。而在所有的“香肠”中，最烦躁的还
是在这里采访的记者。球迷们可以什么都不管，只去享受国家队出线后带来的快乐，
而记者却不得不在得知了“假B事件”的真相后，多少有些“强颜欢笑”地庆贺着中
国足球历史性的突破。一位来自成都的同行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矛盾：“五牛和绵
阳都算是我的主队，我不可能不关心他们。说句不好听的，我还指望着靠他们两个
吃饭呢。可是这回他们做得有点太过了，你说这叫我是爱好还是恨好？”再问他怎
么看阎世铎的处罚令，回答是：“别太轻，否则不足以平民愤；但也别太重，否则
俱乐部会很难做。”
记者们住的商贸酒店今天上演了一出“胜利大逃亡”。从早上开始，络绎不绝
到前台办理退房手续的大多是记者。“走了，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的告别语带
着一种“终于完了”的兴奋，可是一看见同行，马上便会再来一句“有什么事别忘
了通知一下”的叮嘱。不禁令人想起一个字：“贱。”
好像只有米卢和他的队员们在享受着足球的快乐，因为米卢不断地告诉弟子们：
“别去想庆祝，别去想出线，也别去想什么出国踢球。只有当你跑在球场上，看着
足球在你的脚下滚动，那才是你们应该关注的。球场上，足球才是你们的惟一。”
我很“阴暗”地想了一个问题：“如果中国队出不了线，大家的日子是不是会好过
一些？”--烦躁！本报记者李冰发自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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