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还没有结束,那些喜欢带刀的男人已经纷纷起身,今天晚上他们突然发现弯刀已经锈蚀在鞘里,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如霜的月色打在马斯喀特的沙滩上,这个城市的这个夜晚,为一个神奇敌手的神奇故事所震慑,所折服。他们似乎在骂:狗日的,真他妈神了。
而更多的中国人在疑惑:足球场上,米卢和上帝到底谁是主宰?
面对我们所不认识的中国队,语言必然要苍白起来,如果大仙王俊在今夜写一首十四行的赞美诗,是不是也要“满纸荒唐言”地暗示神谕的力量?
其实我们理所当然地、早就注定要拥有这份快意。
我倒更愿意把这个夜晚看作是一个关于拯救的故事,而不是一次简单的对神奇的解读。
江津的指尖与椭圆形的门拄完成了一次最默契的配合,一切都是在毫厘间改变的,对于这个扑救,我们觉得似乎没有别的解释,除了米卢无处不在的神奇。很容易想到的是,上帝派江津在这一刻出来拯救米卢。但是当我们回想江津一次次危难时刻得到的信任与鼓励,你应该相信,绝对是米卢拯救了江津。
至少可以确认,派遣救星的那个上帝就是米卢自己。
除了神奇,还是神奇。就象李霄鹏首发3分钟就可以进球一样,杨璞替补出场3分钟就制造了点球。在中国队里,这是一个比江津更无法让人理解的存在,甚至有人认为,招入杨璞就是要找个“反面典型”来刺激孙继海,但事实上米卢是不会如此恶毒地对待年轻人的。杨璞与米卢也演绎了一段拯救与被拯救的故事,看不出谁是主角。即使杨璞再没有闪光时刻,他也已经证明,米卢为他而背负的全部骂名都是值得的。
我也想骂一句:狗日的神奇。米卢与神奇根本就没有一丁点不正当的关系啊。
中国人是喜欢相信超自然力的。尽管许多人也曾想仿效司马南,总希望打碎米卢头顶神奇的光环,剥去米卢皇帝的新装,但发生在中国队身上的一切已经是他们的理论无法解释的,那些先知很容易陷入比普通民众更狂热的对特异功能的敬畏中。
其实,米卢是一直远离神奇的,就如同他一直远离平庸,他只是他自己。与其说是胜利印证了米卢在超越什么,不如说是胜利凸显出我们所受到的局限。足球面前,我们都是孩子,它可以原谅我们童言无忌,却不一定能容忍无知者无畏的指责。
中国球迷曾经有过造神运动,关于霍顿和老纳,看上去很荒谬;如果接下去把米卢推向神坛,就不是荒谬,而是自做多情了。智者早就说过,米卢的能力是无须通过中国足球来验证的。
我们能做的,只是跟着米卢亲近足球本身,既而亲近足球带来的快乐。
朋友来电话说,沈阳到处是鞭炮声,仿佛今天仍是主场。这样的足球,我想它是真正的“人民足球”。(关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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