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国足球历史上最富裕最时髦最职业的一帮百万富翁组成的国家足球队,终于顶到火线上了。为了那个“一亿元的处女之夜”,为了那一场风花雪月和那条万人空巷的大街,这群行踪不定容易受伤的总是叫人把心提到嗓子眼的男人,在一个据说总能让对手迷路的老江湖的拨拉下,很仓皇很张扬很呆滞地移师和驻守于中国著名的足球要塞沈阳,拿着鸡毛当令箭,见猎心喜,如临大敌。
明日的黄昏,关外秋高气爽,日头一落,“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和火药的气味,有点呛人,有点撩人。阿拉伯酋长们的士兵是腾云驾雾而来的,他们坚称和坚信,此行与自首无关。隔着缓冲地带,这批敌人的眉眼已能看得很清楚,彼此都在对方的枪口前和射程之内,激战一触即发。然而,没有人知道这夜是月黑风高,还是月明星稀,包括佛祖和真主。
在第一枪打响之前,我们能够肯定的是,五里河内剑拔弩张,五里河外更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是难免的,因为此时的五里河犹如一个巨大的骇人的磁场,吸附着四面八方难以控制的人流,左右着五湖四海无法左右的眼球。没错,在这一夜的几个小时里,几亿束被凹凸镜聚焦过的激光尖锐地投射在大清王朝的故都,好似一只黑夜里人造的太阳,炽热而且耀眼,明亮而且焦灼。这些炯炯的目光会一眨也不眨地目击一次心跳如鼓的战斗,然后想起无可回避的过去,想起去向不明的未来,想起想流点眼泪或者口水的日子,想起一首挺老的歌谣:“多少岁月,凝聚成这一刻,期待着旧梦重圆……”
呜呼,这是一种怎样的想象!是否能“把根留住”,是一种倾诉也是一种请求;是否能像361那彪孩儿在潘帕斯草原所做的那样“唱支山歌给大伙听”,是一种命令也是一种享受。冷酷的中国足球用了半个世纪的漫长时间,在中国制造了一个世界上最大规模的伤残球迷收容所和集中营,套用老子《道德经》式的慨叹——“天地不仁,以中国球迷为刍狗”。
24小时之后,总有一些路人皆知的谜底要在夜幕下的五里河解密。看上去,巨资引进的五里河门禁形同可怕的鹿砦和电网,像极了古罗马角斗场里狰狞的栅栏。于是有几个坚硬的问号在我的心里裂变和扩散:活着,还是死去?狂欢,还是哭泣?是谁要从这里突围和逃亡?是可耻可笑的绥靖和妥协(譬如四年前那次臭名昭著的保平等死),还是可歌可泣的必杀和浴血(正如6月间那次荡气回肠的击毙美青)?
呜呼,这又是一种怎样的想象!
与世界杯有关的历史许多次选择过中国足球,可是中国足球却从来不能反过来去选择历史。面对一只这样的皮球,除了想象力得到了反复的训练,你还能指望什么?中国球迷对世界杯的不健康的意淫,其实是一捆打了补丁的包裹,里面装满了中国足球一贯丧权辱国的丑闻和记忆。这捆辛酸破旧的包裹,如今拎到了五里河的岸边。这捆包裹此刻想说的是,把我扔进河里吧,就像走投无路的杜十娘怒沉了百宝箱,就像许海峰在84年石破天惊的百步穿杨,就像去年的8月张健在渤海海峡匪夷所思的劈波斩浪,就像上个月何振梁伯伯在莫斯科搞得人心花怒放热泪盈眶。
五里河虽然不是一条有水的大河,但是在精神上,在想象中,它应该也必须要成为七拼八凑的中国足球冲锋队背水一战的有形的真义和理由。中国足球的大小指挥官们要明明白白地晓得,明天天黑以后,五里河不再偏隅一方,不再是个寻常的物件,它只能是一条关乎光荣使命的无形的底线,中国足球在世界杯长征中的没完没了的溃不成军,到这里该是个尽头和极限了。
三国时诸葛亮曾说,“善将者因天之时,就地之势,依人之利,则所向无敌,所击者万全矣”。我在想,以孔明之高见,哪怕是一支乌合之众,傍着“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也不少的奢侈装备,这回怎么说都不会再危如累卵、败似草寇了吧?
五里河,阿联酋,老子和包裹,明儿见了!(杨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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