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强赛还未开始，便已结束了！英勇的朝鲜人民军后裔们送给中国足球一块尸布。

　　我们至少有40年没输给过朝鲜国家队，有4000年没输给朝鲜青年足球队，但陈成达、张俊秀、年维泗老前辈们的骇人历史被这样无耻的葬送了。

　　一个封闭的国家，一个没有职业足球的国家，一个很久没有提出冲击世界杯口号的国家，可以很轻松地打败一个开放的国家，一个职业球员多如苍蝇的国家，一个每天像朗诵圣经一样宣称“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国家——这种比较简单再现了当年金日成将军率部把美国人摔到海边的场面。手边正有一本《朝鲜：我的第一次战败》，不可一世的麦克阿瑟在板门店“伤心岭”上说：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呢？

　　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呢？

　　在中朝互射点球时，我就站在南勇、张吉林垄断的旁边，我能看出他们的心情是怎样的尴尬，尤其是南勇——这个前朝鲜人民军最能打的南日将军的后代，即便在八万人体育场惨白的钨灯下，脸色也变成猪肝一般的颜色，他与赶来观战的李章洙低声交谈着，用的是朝语，一脸的如丧考妣。

　　我就想起昨天晚上与这名朝鲜将军的后代的对话，他说你应该支持中国足球，多写点主流，正确的东西”，我说：“最近一个月来我与我服务的报纸还很主流，很正面了。我们希望写点让人高兴的东西……”但这时我发觉面对这样一支球队，任何中国记者也无法写出让人高兴的东西。中国足球就是这样一口痰盂，你能做到的就是往里面吐痰，而不是把它像传世衣钵一样供奉起来。

　　我决定——我永远支持中国足球，但不支持中国足球队。

　　朝鲜弱吗？这个世界排名第158位的球队是虚弱，但任何一支球队面对中国队时就像服了伟哥一般生猛异常，比如马尔代夫，比如柬埔寨，比如印尼队，明天一定会有报纸、电视台发出朝鲜并不弱的反动言论。对此我只能向他们竖起中指——因为这是在给中国足球找借口，一如我们已经找过的“马尔代夫的蚊子”，“金边的闷热”，“广东省体育场的大叶草”。“朝鲜很凶狠”，“朝鲜很粗暴”，“朝鲜很能跑”——跑你Ma个头，我小时候考试不及格总对老爸说，试题太难，其实老师只不过让我画一只飞机。南勇是一个“好人”，张吉龙是一个“能人”，米卢是一个“神人”，对于这场比赛的台前台后，他们做了能做的一切，但是穿着全套“阿迪”球服的中国队还是输给了穿着我们80年代穿的涤纶制品的朝鲜队，你知道狂胜后朝鲜青年们想起什么吗？他们肯定想与中国队交换球衣，但中国球员们正用球衣蒙住脑袋痴痴地想——“我们拿不着冠军奖金了”。

　　“十强”，谁还对“十强”抱以热烈的希望，我们从这一代闻到死亡的气息，这个气息会传到北京与阎世铎的“政治气息”汇合，昨晚他又打了一个喷嚏。

　　上海这座城市在这一夜进行了哗变，数千人在喊“米卢下课，国足解散！”很计较球迷声音的米卢，终于知道自己又丢掉一座城市。之前是昆明、西安、广州，现在是温情脉脉，吴侬软语的大上海也丢掉了，这真像1948年中期的中国战局……对于22天才开战的十强赛这只是一个预演，米卢什么都不会损失，他会拎着那只皮箱，吹着口哨走人，皮箱里成捆的美金。作为一个随队记者，我看到了太多，听到了太多——“政客”、“掮客”、“高人”、“戏子”与老小“江湖”们。

　　我能做的只是——热爱中国足球，但不包括中国足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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